那一年他十一岁,他随爷爷去纪家做客,春光明媚里,她一个人坐在院子,身边草地上开着细小的花儿,天空清灵,但更清灵的是她的眼睛,可是她的表情是漠然,所以他在院墙边揪了一把满天星给她。
那一年他十九岁,高考后跟一大群同学去玩,到一间寺庙,几个同学都跑进去临时抱佛脚,求考上喜欢的学校求出国顺利求大学遇见一个漂亮的女朋友……他一个沿着小路去了后山,菩提树下溪流水边,她盘膝而坐,静然无端,他也在一旁坐下,就看了一个多小时,却没有上前打扰,只看着她随旁人离开。
那一年他二十一岁,大学毕业前夕,几个学校的元旦联欢晚会上,她一个人坐在舞台上,独奏了一曲《我只在乎你》宛若天籁。
那一年他二十九岁,那一天爷爷忽然对他说,纪家的小丫头最近在相亲,问他要不要见见,他说好,不过要自己去……
当时第一次见面,她说了什么来着?彼此忠诚,彼此坦白,至少二者其一。
他说了什么来着?这场婚姻,一旦开始,没有结束。
其实当时,他只是想看看那个被爷爷赞不绝口的纪家丫头到底是何方神圣,也是觉得见见也无妨,却不想会是昔年那个满身光芒弹琴的女孩,也想不到会是昔年菩提树下一身端方的女孩,更想不到会是昔年那个他送满天星的、有着明亮清灵眼睛的女孩。
纪微行,我不说会等你回来,但是你一定要回来。
不然这多少年的牵念,如何回还?
☆、番外一明暗
纪微行随惠衍到德国的时候,病情已经很严重,幻觉、幻听、失语、失聪、癔症……刚开始那半年,纪微行甚至好几次陷入疯狂里出不来差点自杀,可是种种,都没有传回国内。
清醒时候的纪微行,很清醒,有着常人难及的开阔明朗和从容,骑着自行车去几条街之外的图书馆、特意绕很远的路去买一束满天星、围着围裙在厨房里煲汤……惠衍一度担心她会不会人格分裂,幸好没有。
不知度过了多少个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的灰败日子,不知道吞下多少各种各样的药,她的病情终于稳定,渐渐消失的耳边的喧嚣、渐渐散去的汹涌的浪潮、渐渐融化的心头的坚冰、渐渐熄灭的熊熊火焰、渐渐退去的鲜红血色……
在德国待了一年,确认病情已经得到控制不会再轻易发作,纪微行给惠衍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是为了感谢,也是为了告别,她要去旅行,去看天地宽广,去看景色三千。
广袤无垠的夜空星浩渺、一望无际的长河落孤日、碧空如洗的长天雁南回、苍穹之下的风起逐流云……看过京都枫红、看过富士山下的落樱、看过怀托摩的萤火、听过布莱德湖的钟声和檐下滴雨、站在塞舌尔的海滩,踏过爱尔兰的巨人之路,去过土耳其的棉花堡,走过意大利的罗马、西西里和佛罗伦萨,荷兰的鲜花风车与莱茵河,俄罗斯的莫斯科红场、挪威的雪景极光、夏威夷的天堂之路……
四年时光,逝者如斯,那些以为此生难逃的,已经落在了身后的风中,那些以为会淡忘的,愈发深刻,时时涌现,在心口衍生成灿烂的焰火。
那一日清晨,和风温暖,有故人来访,斟一杯茶,在明媚春光里,看远方天高云阔、山峰笼雪。
阔别四年,好久不见。
眼前的纪微行,便如昔年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模样一点没变,可是眉宇平和目光清澈更胜当初,他觉得胸膛里那颗安稳了多年的心脏,隐隐又有悸动的迹象,只是这一次如上一次,他们之间只能是朋友,偶尔见面、谈谈阔别之后各自的际遇,关心一下一路走来的见闻,不远离不靠近,恰到好处的距离,可以聊聊心事的知己。
纪微行问,已经在外这么久,还要继续逃避下去吗?
逃避吗?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那些责任、财富、声望、地位……从来不是他所求,所以他不是逃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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