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
知意的手就顿在推门的动作上,笑起来总是弯弯的眼睛看着前面徐徐走动的女子,眼睛里满是痛苦与挣扎,常醒想上前拍拍知意的肩,又听知意轻轻道:“凉州哪里?”
常醒手一顿,事情似乎并不是他所想的那般。
已经撩起帘子的蓿笙走到席梦安床前,在床沿坐下开始把脉,良久,听里面的人淡淡的声音传来:“凉州受涝,刘家只剩你娘亲一个重病在床。”
“那又如何!”知意大声吼道:“是他们眼里只有他们的儿子!是他们把我丢在外面!是他们不要我!是我那一直说爱我的娘亲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她的丈夫把我送走!”
常醒怔然的看着知意嘶吼,仿佛要把自己胸腔里所有的怒和怨全部发泄出来。
蓿笙放下席梦安的手腕,盯着那张虚弱苍白的脸
“梦里你一直在唤你母亲。”
“你不想见她吗?”
知意小小的身子一颤,眼泪簌簌的流下来。
那是抱着她在膝头一口一声叫着”囡囡”的娘啊,怎么能在弟弟出生之后为了留钱给那个只会调皮捣蛋纨绔的弟弟上学而将自己丢弃呢!
知意用袖子擦掉满脸的泪水,哑着嗓子,”知道了。”常醒轻蹙着眉从离开的知意身上转过眼来,蓿笙正坐在桌前执笔写方子,然而笔尖在纸上停顿了一会,笔又放下了。
蓿笙收了纸笔,发现常醒沉默的站在自己身边,蓿笙以为他误会自己又不肯救他夫人了,便难得的解释道:“以前写方子是为了方便知意熬药,如今她要下山,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需要自己去抓药,所以就不写药方了。”
常醒看了蓿笙一眼,退后半步作了个揖,道:“是在下误会山主了。”蓿笙绕过常醒,漫不经心的道:“无妨。”
常醒站在门口看着走向药圃方向的蓿笙,眼里浮现出复杂的神情。
知意下山了,下山前做好了午饭,摸了摸东风的头,也没看一眼蓿笙就走了。蓿笙也不甚在意,只觉得今天的菜里怎么那么多葱和胡萝卜,一边利索熟练地把葱挑出来,把胡萝卜往东风碗里扔,不一会儿,东风的碗里堆满了胡萝卜,一张胖脸埋在胡萝卜里吃的不亦乐乎,蓿笙满意的吃着剩下的茭白和肉丝。常醒眼角抽了抽,放下碗筷,拿出帕子拭了拭嘴角,看向蓿笙道:“山主,需要在下去和厨子说一声少放一些葱吗?”
“嗯?”蓿笙奇怪的看了常醒一眼,又低下头埋头吃饭,”哪来的厨子?”
“啊?”常醒瞪着蓿笙,”那这饭?”
“知意!”东风从胡萝卜堆里抬起头来大声回答,然后继续埋头吃胡萝卜
“哦,原来东风会说话…”常醒惊讶的道,不对,重点不是这个,”山主没有从山下找厨子来?”
“为什么要让外人上来?”知意又抬起头奇怪的看了常醒一眼,然后放下吃的非常干净的碗,从东风的怀里抽出块帕子擦了擦嘴
“那之后我们的饭…”常醒郁闷的看着蓿笙,只见她似乎开玩笑般的拂了拂袖子,站起来道:“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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