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即问:“需要向导?那地方很远?可有危险?”
他一脸神色慌张,大妈更加深信不疑,双掌一拍:“可不是啊,很远咧,也蛮危险。上个月落暴雨,落得一踏糊涂,路都冲没了。刚刚落好,就前两日,有一个女的跑去投湖自尽。真当造孽,年年有人来投湖,这不是,今年已经死了一个了……”
他的脸大概立刻灰了一半,大妈用同情的目光看他:“小伙子,别担心,我儿子会游泳的,而且你现在追上去,说不定还来得及。”
他按着大妈指点的路径追上山去。路况确实一踏糊涂,开始还有石板路盘山而上,走到分岔口离开大路,就只剩泥泞不堪的林间小径,愈走愈深,到最后干脆连路也没有了,杂草没过脚踝。他在草丛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二十分钟,始终没有看到前面有任何人影。
他停下来靠在石头上喘息,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走岔了路。四周寂静无声,绿树被阴霾掩盖,远远看去一片水墨画的青灰。细雨悄然落在脸上,只有偶尔风过,树叶的“沙沙”声在空山中回响。
一片静谧中,远处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喊声:“喂!”
他霍然惊起。那是个男人的声音,肯定不是鲁颂颂,但有可能是鲁颂颂的向导。安静片刻,那个男声随即大喊:“来人呐!有人出事啦!”
他的脑袋“嗡”的一声,心里一沉,循声跌跌撞撞地赶过去,在林子里找了几分钟就找到他们。路旁的小斜坡下,鲁颂颂半靠在一棵树旁,耷拉着脑袋,象是晕过去了,那个年轻的向导站在边上焦急地搓手,看见人来简直要喜极而泣:“我们正走着,这姑娘一脚踩空滚下来,然后就昏过去了。”
这比他想象的情况要好太多,所以他还算镇静,粗粗检查了一下她身上的伤,没有血迹,只有一只脚踝肿了。他又掐人中又掐虎口,在她耳边大喊:“鲁颂颂!鲁颂颂!”
半天鲁颂颂悠悠醒转,向导放下心来哂笑:“你们认识的?那是最好。”他二话不说把她拉上背,才听到鲁颂颂微弱的声音在背后抗议:“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向导连忙劝阻:“姑娘,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你脚踝都肿了,怎么走得动。眼泪湖今天是去不了了,咱们还是快点下山,好送你去医院。”
她不作声,不知道是不是只好接受现实,他只能感到她的呼吸,轻轻浅浅,若有若无地徘徊在他耳后,伴随一种说不出名字的清香,隐隐约约,让他想打喷嚏。
他背上的重量很轻,她简直瘦得象一片纸。他心里着急,加快脚步,脚底生风般下了山,又借了向导家的车送鲁颂颂去医院。在医院拍了片,她的脚没什么大碍,冷敷冰块,肿消了一半。医生说晕倒是因为脱水,大概是由于连日劳累休息不好的缘故。
鲁颂颂被留下来输液,他们被安顿在急诊室靠窗的位置上。护士也听说他们是闹别扭的小情侣,一边挂瓶子一边数落了他两句:“吵架也得吃饭吧?以后男同志要多照顾女孩子,没吃早饭来爬什么山。”
他唯唯诺诺应了几声。鲁颂颂大概也无心解释,只是默不作声地侧卧在病床上,面朝窗外的方向。
护士离开,他们两人沉默无语。窗外细雨沙沙,下得绵延不断。他局促地坐在床边,看输液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地滴进输液管里。这是个漫长的下午,他始终找不出话讲,或者说什么也不敢讲。输液瓶里的液体渐渐少下去,她一直面朝窗外的方向,一动不动,他以为她大概是睡着了,然而她忽然开口,语气平静淡泊:“听说眼泪湖有个传说,如果你在湖边哭一次,永远不会再流泪。”
“啊?”他看不见她的脸,不知道她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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