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她笑,黑夜里眸若星辰,低下头吻她。
那晚他们接近午夜才回到营地,坐在山崖上看流星雨。说是流星雨,其实离“雨”的境界相去甚远,不过是偶尔一颗流星划过天空,只是七月的星空璀璨耀眼,象黑丝绒上撒下一把宝石,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睛。他们在徐徐夜风里披同一条毯子,好不容易等到一颗流星拖着长尾巴掠过夜空。
他低下头闭上眼。她觉得好笑:“许愿?”
他用毯子紧紧裹住她,微笑着说:“但愿我们永远象今天一样。”
许愿什么的,多矫情。她嘀咕:“永远那么久?倒不如许个三五年,这样有希望超额完成任务。”
他只当她开玩笑,狠狠瞪她,用手指弹她的额头:“海誓山盟的时候认真点!”
她何尝不认真。海誓山盟有何用,记得有一首歌里面还唱,每一次告别,天上就会有颗星又熄灭。永远又是多远?她从不敢奢望。她曾以为此生都会跟在大师兄身后看电影吃食堂,到后来她什么也留不住。
到如今已有六七年过去,她也说不清她和林深算不算超额完成了任务,亦或是早该了断,只差说出那两个字。感情的事稍纵即逝,往往到最后成了一颗蛀牙,一咬一阵酸疼。可那是她在纷繁往事中记得最栩栩如生的时刻,林深在漫天繁星下缱绻地吻她,说,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但相信我,我说的话每一句都很认真。在那些青春荒芜的岁月里,怎容得她不信,更何况所有的承诺,不论结果如何,在说出口的那一刻总是真心的。至少她该感谢,有那么一个人,不计后果地敞开心扉,带她走出一段阴霾,让她在人生最最低潮的年头,鼓起勇气又再爱了一回。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梨米”,“饮归客”,“风起青萍”和一个没名字的小天使灌溉的营养液。
别急,明天就把老陈放出来了。
☆、一支绝望的歌(1)
Iloveyou,ascertaindarkthingsaretobeloved;
Insecret,betweentheshadowandthesoul.
-----PabloNeruda
我爱你,以爱某种黑暗事物的方式;
秘密地,存在于阴影和灵魂之间。
周四的下午,亦辰按例去朱医生处就诊。朱医生是麻省大学心理学的毕业生,亦辰父亲扶助过的众多华人学生之一,受了父亲的嘱托,三年来对他的事尽心尽力,每每他忙忘了心理咨询的时间,都被朱医生的连环夺命Call追到海角天涯,他想不去也不成。
他已经以工作忙为藉口逃掉了两次治疗,这一次再也逃不过去。朱医生见他如约而来,颇有点喜出望外,亲切和蔼地问他的近况和睡眠,他有点无奈地答:“老样子,一天能睡几个小时。”
朱医生问:“我看你的脸色还不如上一次。还做同一个梦?”
他尴尬地笑了笑,点头。朱医生略略沉吟,斟酌了下语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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