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寒衣眨了一下眼睛,眼珠子却转也不转,微风晃着明黄色的帐顶,仔细看时,便瞧见帐顶的水纹图案真如水般微微轻漾,北寒衣瞧着有趣,忽然笑了一声:“有趣。”
守在床边的人又是一声火急火燎的惊呼:“寒衣,你怎么了?你笑什么?你快看看我,我是司马君荣。”
北寒衣一听司马君荣这个名字,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呆板而严肃,像只木偶般,连眼色里都毫无情绪。北寒衣只觉得手冷的厉害,仿佛两只手被冻在了寒冰里,冷得骨节都泛着疼痛。
司马君荣惊愕的看着北寒衣的表情,气得咬了咬牙,转头对着跪在地上的白须老头儿咆哮:“今日你若医不好北丞相的病,朕诛你十族!!”特特将那十族恨恨的咬得极重。
白须老头儿惶恐的以额触地,身子抖得筛糠般求饶道:“主上饶命,北丞相此症由心而生,定是因为什么事而郁积了心结,怕是一时想不开有些魔怔了,微臣实在无能为力,望主上明鉴!”
☆、第002章君心为谁绕指柔(二)
魔怔了?司马君荣怔了片刻,摇了摇手道:“都下去吧,让朕自己在这呆会儿。”
白须老头儿磕了头,拎着药箱逃命似的退了下去。一旁的青衣少年却气鼓鼓的瞪着司马君荣动都未动。
司马君荣心烦不已,不耐烦道:“青留,你也下去!”
青留暗里冷哼了一声,恭恭敬敬往地上一跪,不紧不慢道:“青留向来嘴笨,讨不得别人欢心,今日有些话青留不吐不快,若得罪主上,还望主上原谅一二。今日我家公子缘何变成这副模样,主上也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公子自三月初五那日傍晚回来,便躺在床上,动都不曾动过……”
“一直不曾动过?可有吃饭喝水?”司马君荣顿时心急万分。
青留只把腰杆挺的笔直,双手恭顺的交叠在身前,轻飘飘瞧了司马君荣一眼,风轻云淡道:“往日公子常说自己尚有一祸未过,那时青留不懂,今日眼睁睁看着公子变成这幅模样,才晓得公子所说的祸是什么,青留愚钝,主上既然一直爱慕公子,却又为何为了一己私欲伤害公子?若公子心里这道坎儿过不去,从此呆呆傻傻的,主上岂不是造孽?”
“大胆!”司马君荣震怒道:“朕乃一朝天子,做什么事还需要你个奴婢说三道四品头论足?信不信朕砍了你的脑袋!”
青留却是个有骨气的,额头往地上一磕,轻缓道:“青留的脑袋不值钱,主上若要,随时摘去就是,只是可怜我家公子,好好的一个人儿,竟毁在了自己信赖之人手上。”
青留一提北寒衣,司马君荣顿时没了脾气,沉默了一会儿道:“是朕当日做的不对,你这奴婢,就别给我提了!”
青留又恭敬的磕了个头,依旧不急不缓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公子心里头的结既然是主上打上的,还请主上仁慈,将那结儿解了,青留在此,先替我家公子谢恩了。”青留话未了,也不等司马君荣吩咐,起身向偏卧走去,不过一会儿,便端了个银边菱花托盘出来,盘内摆了几瓶药,还有几块白绢。青留将银边菱花托盘放在床沿,又向司马君荣作了个揖:“公子自那日回来,便不曾上过药,今日有劳主上了,青留告退。”
司马君荣从始至终不曾言语,青留这小子眼生的贼尖,凡是发生在北寒衣身上的事儿,从未有一件逃得开他的目光。北寒衣为何变成今日木头般的模样,青留恐怕早早就看清了原委,这才不辞辛苦的将他从深宫挖进了丞相府。
这事原是司马君荣理亏,因此青留所说所做他也无力反驳,只是瞧着北寒衣俊削的面容,心里着实懊恼至极,伸手摩挲着北寒衣的额角,低低轻唤了一句:“寒衣……”却见北寒衣眼珠微微向他转来,司马君荣整颗心脏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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