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苦笑道:“沙丘有多高,死人堆就有多高,至于金子,我不知道。我没有把握你们会怎么做,我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张家的人,信物呢?”
闷油瓶从怀里取出了一只铃铛,放到了阿飞的手上——我眼睛瞪圆,这是他当初给我的那只。
铃铛里的虫茧已经没了,闷油瓶用线缠住了里面的铜片,所以发不出任何声音。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把铃铛找回来的,看来是在我醒过来之前。
我突然有了一个猜测,也许这只和六角铜铃风格有差异的铃铛,本来就不是张家的特制,而是阿飞他们家使用的。
阿飞把那只铃铛拿在手里看了一会,露出不太确定的表情,叹气道:“我不喜欢掩饰,其实我从来没有见过信物,无法判定真伪。我很小就离开沙漠了,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小时候长辈们的话就多听一些了……这东西年头不小了,我相信你。”
我想到三叔和我爷爷在我小时候讲的许多一点也不好听的故事,玩的许多根本没意思的游戏,忽然感同身受。
后知后觉的失去才是真正的失去。
我不由看了一眼闷油瓶,后者只是默默地把那只铃铛又收了回去。
之后的事情没有什么可记述的,胖子说,这里有一半人打着旅游的名义来找金子,另一半明目张胆就是来找金子,这句话被证明是真的。
图纸一传阅出去,立刻被不同的手机、相机、ipad狂拍,还有人自发组织了排队围观,如果不是这里人太多,势力混乱互相制约,加上天气封锁了我们和外界的联系,肯定会爆发可怕的冲突。
我坐在帐篷的角落,安静地观察为了图纸来拜访的所有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试图找到神色不自然的一个,可惜一无所获。他们的脸上都是一样的好奇,喜悦,还有急切,等狂风停止的急切。
胖子觉得可惜,问我那张图是不是真的只是个内部平面图,没有写具体的位置?会不会有运气特别好的,一下就根据图上的标示把那里给找到了?
我被问得多了,就道你要不放心拿着自己看,那张图的中心位置根本不是我学过的那种画法,外面又只有一圈圈的线,老子看不懂。
胖子不乐意:“我现在是虚心好学,你得纯纯善诱啊,有你这么诱的吗?怪不得小哥不理我们。”
我也懒得和他扯皮,一心只想赶紧把阿飞送去医院,好跟我透露更多情报。说到阿飞,他跟我们交代完之后,就像说完遗言一样彻底睡死,沙漠里卫生条件太差,即使有抗生素也缝了伤,他还是发了几次低烧,打了止痛剂后一直半睡半醒,昏昏沉沉。
寒风连续刮了两天整,几乎耗尽了所有人的耐心,到最后斗地主赌多大都没有兴趣了,补给也差不多要耗尽,风才终于开始减弱。
牧羊老板之前给的物资非常精确,多一天浪费,少一天受罪,看来胖子是冤枉内蒙古的气象台了,人家预报相当靠谱。
风变弱之初就陆续有人离开,第四天的早上,我们也把被风沙埋了一半的大切诺基挖出来,掀掉防水布,却是开上了和其他人完全相反的路。
驴友们兴高采烈一路向西南深入,我们却灰头土脸满眼沉重,倒确实是出发严重受挫的样子。
驴香巴拉的位置虽然处在无人区内部,位置却可以准确定位,照着GPS开,两个小时之后,就找到了省道S312,再顺着路开到头转回去,就是能直接回到察哈尔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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