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样的挑唆,叶东淡定地回了句:「如果是亲生的更好,不如我替你告诉我前妻这件事,怎么样?」
林远行没有回复,叶东理所当然地把他干的事告诉了前妻,愤怒的单身妈妈会做出什么事来保护儿子,那就不是他能管的了,他也不关心。
“你说林远行图什么?”叶东不屑地道,“果然是和周至一拨的货色,做的事简直不知所谓。”
“没什么,你要以他们的立场去体会,做这些的动机很简单,只是因为他们能这么做。”白水回答。
叶东不傻,啧了一声,自此不再提起,不过和原本周至那一圈的人倒是渐渐疏远了,彼此维持着客气的假像。
日子平静了下来,回忆起来,白水至今觉得二年前像是梦一场,那么多的事就发生在那短短几个月里,一切都像过山车般隆隆而过,一去不返。当他接到周至临终的消息时,这种不真实感更严重了。
周至并没有因病死亡,而是莫名其妙去追一个人,从三楼摔了下来。楼下是草丛,如果运气好他甚至可能只擦破点皮,但是,他的运气显然在前半生用光了,脑袋正好磕在台阶边缘,血肿迅速挤占了大脑正常的位置,即使得到了及时的救治,依旧昏迷不醒。
白水赶到时,医生正在和叶学思交待“后事”,当然是比较委婉的说法。周至的父母兄弟一个也没出现,即使他打电话过去,得到的也不过是“那个混蛋和我家已经没关系了”,周家不愿意壮士断腕,放弃周至当年捐赠的财产,一直以“周至当时无完全行为能力”为理起诉红十字协会。
白水站在周至的病床边时,有些恍惚觉得一切都好,除了头上一个大口子以及各种维生机器,周至的面容安详得就像是睡着了。他坐在那儿,等着那一刻的到来,心头却是一片茫然。也许他该有些感触的,或者一些情绪,但是说实话,他什么也没想,只有一片空白,甚至连应该考虑的后事都没想。
对于后事的大操大办有不合理的地方,但是有一点是非常合理的,太过忙碌时,悲伤的情绪无处藏身。
周至醒来得非常突然,就像他当初在大学走进教室,也走进白水生活那般毫无预兆。他睁开眼,环顾四方,最后定格在白水的脸上,快乐地笑了起来:“水水,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今天有课吗?”
说完这句后,周至闭上了眼睛,直至去世都再没能清醒。
周至就这么离开了人世,白水主持了葬礼,忙忙碌碌的琐事消磨了他的情绪。当一切结束,他站在那块豪华的墓碑前,突然一把拉住了叶东的手,紧紧地不愿放开。几秒后,他的眼泪像是屋檐滴落的水,从春雨变成了暴雨,阴云密布,无法停歇。
“我不想哭的。”不顾别人的目光,白水紧紧抱住叶东,“我不想的。”
叶东揽住白水,吻了下他的额发,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说:“都结束了。”
听见这句话,白水站直身体,带着红肿的眼睛微笑:“对……我的以前结束了,我和你才刚开始。”
叶东的笑容就像破开乌云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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