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徒弟,这个人你非要认识不可,非常知情识趣,聪明可爱,”他提高声音,“喂,方老盈,你躲在那边干吗?图凉快呀。”
一个女子笑盈盈地过来,“张允信,你也在。”她穿着素色缎子旗袍。
我看着她依稀相熟的脸,心血来潮,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小时候看过你的《七仙女》。”
小张用手覆额:“教不严,师之惰,”他呻吟,“徒弟,你简直出不了场面,以后哪儿都不带你走。”
我使劲地傻笑。
事后抓住唐晶说个不停,叽叽呱呱,像行完年宵市场的孩子,听完大戏的老婆婆。
唐晶说:“你真土。”
“可是我以前根本不知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这回事。”我辩说。
唐晶叹喟说:“以前,以前你是一只满足的井底蛙,最幸福的动物之一。”
幸福,是吗?
那温暖的窝,真是的。
但我随即说下去,“后来黄沾与林燕妮也来了,林穿着闪光钉亮片的芬蒂皮大衣……”
唐晶指指耳朵,“我已经听足三十分钟,你饶了我吧。”
我耸耸肩,本来我尚可以说六十分钟,但又怕得罪唐晶。
第二天,我更欢呼。
安儿要回来度假。这是她第一次回来,我已近一年没见到安儿,不由得我不失眠。
正在犹疑,是否要与涓生联络一下,他的电话却已经过来,我有点感触,真不失是个好父亲,对子女他是尽力的。
“安儿要回来度假。”他说。
“她已经电报通知我。”我说。
“是吗?”酸溜溜的。
“如果你不介意,我想与她同住。”我先提出。
“看她自己的选择如何。”涓生答。
“也对。”我赞成。
“你最近交际繁忙呀。”涓生说,“我有一件生日礼物,到现在还没有送到你手中。”语气非常不自然。
“呵是。”我歉意地说道。
“我们见个面,吃茶时顺便给你可好?”
“吃茶?”我笑,“涓生,你兴致恁地好,我们有十多年未曾在一起吃茶了。”
“破个例如何?”
“好,今天下班,五点半,文华酒店。”
“你还在上班?”
“啊哈,否则何以为生?”我笑道。
“我以为你做做,就不做了。”
“啐啐啐,别破坏我的名誉,下个月我们就加薪,我做得顶过瘾。”我说。
“不是说很受气?”
“不是免费的,月底可出粮,什么事都不能十全十美。”
“子君,我简直不相信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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