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这么早哪里去?”我问她。
“我自己乘车,已经约了同学。”她说,“我们下午见。”
我回到早餐桌上,平儿在喝牛奶,白色的泡沫缀在他的上唇,像长了胡子。
涓生怔怔地对牢着黑咖啡。
我说:“安儿最近是有点古怪,她仿佛已从儿童期踏入青少年阶段了,你有没有注意到?”我问他说。
涓生仍然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涓生!”
他站起来,“我先去开会,中午别出去,我回来吃饭。”
“天气凉,你穿够衣服没有?”
他没有回答我,径自出门。
我匆匆喝口红茶,“阿萍,将弟弟送下去,跟司机说:去接他的时候,车子要停学校大门,否则弟弟又找不到,坐别人的车子回来。”
平儿问:“我的作业呢?今天要交的。”
“昨天已经放进你的书包里去了,宝贝,”我哄他出门,“你就要迟到了,快下楼。”
平儿才出门,电话铃响,我去接听。那边问:“好吗?幸福的主妇。”
“是你,唐晶。”我笑,“怎么?又寂寞至死?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多牢骚的女人。”
“嘿!我还算牢骚多?夏虫不可以语冰。”
“是不是中午吃饭?饭后逛名店?到置地咖啡厅如何?”
“一言为定,十二点三刻。”唐晶说。
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女佣阿萍上来了,“太太,我有话说。”她板着一张脸。
我叹一口气,“你又有什么要说?”
“太太,美姬浑身有股臭骚味,我不想与她一间房睡。”
美姬是菲律宾工人,与阿萍合不来。
“胡说,人家一点也不臭。”我求她,“阿萍。你是看着弟弟出世的,这个家,有我就有你,你还有什么不称心的呢?万事当帮帮我忙,没有她,谁来做洗熨?刷地板、揩玻璃窗?”
她仍然后娘般的嘴脸。
“要加薪水是不是?”我问。
“太太,我不是那样的人。”
我尖叫一声,“你究竟是怎样的人呢?你是不是要跟先生睡呢?我让你。”
阿萍啐我,“要死嘛,太太,我五六十岁的人了,太太也太离谱了。”她逃进厨房去。
我伏在桌子上笑。
门铃响,美姬去开门,进来的是母亲。
“咦,”我说,“妈妈,你怎么跑了来,幸亏我没出去,怎么不让我叫司机来接你?”
“没什么事,”妈妈坐下,“子群让我来向你借只晚装手袋,说今晚有个宴会要用一用。”
我不悦,“她怎么老把母亲差来差去。”
“她公司里忙,走不开,下了班应酬又多。”
“要哪一只?”我问。
“随便吧。”母亲犹豫,“晚装手袋都一样。”
“我问问她。”拨电话到她写字楼去。
子群本人来接听,“维朗尼加·周。”她自报姓名。
我好笑,“得了女强人,是我,你姐姐。要借哪一只手袋?”
“去年姐夫送的18K金织网那只,”她说,“还有,那条思加路织锦披肩也一并借来。”
“真会挑。”
“不舍得?”
“你以为逢人都似这般小气?我交给妈妈给你,还有,以后别叫妈妈跑来跑去的。”
“妈妈有话跟你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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