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那么大,能容纳最肮脏的秽水垃圾,也能容纳下他。
十岁的那年冬天,母亲带着他坐火车,从青岛来到了北京。沈川那时候对北京很憧憬,想去看升国旗,想去看长城故宫和史铁生笔下那荒凉的地坛公园。
可一下火车,母亲就带他来到了一扇门前。
后来那扇门经常出现在他的噩梦中,高严又阴森,门上的铜狮门环也朝他呲牙,仿佛他一靠近,就会将他撕得粉碎。
雪越下越大,他冻得已经快失去了知觉,直到他晕倒,那扇门也没有打开。
似乎就是从那以后,他的世界停滞在了大雪漫天的寒冬。
比起北京,他更喜欢那座海边的城市,哪怕吃的东西差一些,日子拮据一些,也好过被挨打受白眼。但从那时起,母亲就开始变得偏激,数落他幼稚,告诉他只有做人上人,以后才不会被别人欺负。
母亲决定在北京立足后花了很多的钱,把他送到了最好的学校,时不时地还会带着他去找那家人。
他想离开,不想再进入那里,可他又不能把母亲丢下,让她一个人忍受非议和白眼。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他陪母亲站在那扇门口。他对那扇门后不负责任的男人,鄙夷又气愤。他并不想叫那个男人父亲,只等待着如果门开了,打那个男人一拳也好。
可那扇门就算偶尔打开,出来的也都是无关紧要的人。有个年轻的女人,是宅子里的医生,偶尔会和母亲聊两句,塞给他糖。听母亲说,那天他冻僵了,还是那个女人告诉的母亲,如何护理,才没有形成冻伤。
当然,有好心的人,也会有幸灾乐祸的人。那家人的隔壁,又偏偏住的是他同班同学。看到他的时候,还会吹口哨起哄。他无数次想要逃离,可他有不能把母亲一个人丢在那里。
渐渐地,他从那个同学传出来的闲言碎语中,得知了自己的父亲,和自己的身份。
学校的日子里,他只能专注于学习,才能得到短暂的认可。跳了两级后,他终于升上了高中。
在高中三年的时间里,他也收到过情书,校花也曾对他表白过。但那个女孩实在是和那时候起哄的男孩太像了。他们站在高处,就像那扇挡在他面前门上的铜狮,带着自以为是的骄傲,寒冷又生疏。
沈川知道自己是母亲唯一的骄傲,母亲将所有的一切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可高考前,校花的前男友找了一群人,把他打了一顿。
他的右手骨折,考试的时候尽了全力,分数也只能够外省的一本分数线。
其实这样正好,他不喜欢北京,回到了他和妈妈住的最长的地方上大学。
上了大学后,他忙碌于得奖学金和课题实验,与任何聚会团建无缘,也有女生对他表白,但最后也都受不了他的冷漠,纷纷转移了目标。
本以为他的生活会一直这样下去,平淡又无趣,但也算得上有意义。
一切彻底改变,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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