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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荣微笑道:“既然那炉子那么有趣,我们何不去瞧它一回?”

小蛮吃了一惊,慌得两手乱摇,道:“不行不行,擅闯禁地,若叫人给逮住了,那可不是说笑的,我还好,你可就惨啦,再说你能走动了么?”

世荣道:“我已经能走到竹林那边啦,昨天还去濯娇池偷偷洗了个澡呢,我们只要小心一点,会被谁捉着呢?”

小蛮心中“砰砰”直跳,道:“这可太……太危险啦,而且姐姐知道了,定然会生气的。”

世荣道:“我们悄悄去,如果那地方守备森严,我们远远的瞧一眼就转回,到时候我不说你不说,她怎么会知道?”

小蛮年只十四,尚是孩儿心性,只觉此事十分刺激,不禁有些动摇。

世荣继续诱惑道:“那么有趣的大炉子都不想瞧啦,你刚才不是还嫌闷得无聊么?”

小蛮终道:“好吧,但你可一定要紧紧跟住我,要是走散了,宫里这么大的地方,你可找不回来的。”

世荣点头应充,两人便出了藏锦坞,穿过竹林,悄悄往那采琼阁而去。

此时世荣身上穿的,是元春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套小黄门衣帽,与小蛮走在一起,偶遇宫人,也没哪个怀疑。

世荣跟着小蛮转了又转,不知过了多少宫馆庭院,途中左盼右顾,暗暗将走过的路强记在心里。

走了大半时辰,小蛮忽在一棵梧桐下停住,指着前面由一色椒红泥墙围绕的数座高矮殿宇,对世荣道:“这就是采琼阁了,我们真的要过去么?”

世荣凝目瞧了一会,样子轻松道:“半条人影都没有,我们进去瞧瞧,小心一点便是。”小蛮还在犹豫,却见他已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遂跺了跺脚,也只好跟在后边。

两人走进仪门,只见里边盛栽松竹,又有许多不知名的奇草仙藤,皆是青翠欲滴,其间仙鹤闲行,青鹿交游,果如仙乡幻界,清气飘然。

小蛮东张西瞧,不由赞叹道:“真秀丽,这儿与宫中别处都大不一样哩。”

世荣也觉神清气爽,暗将此处景物与他府中比较。

小蛮轻轻走到一头大青鹿旁,近近地细瞧,那鹿竟不怕人,仍只悠闲自乐,喜得她眉花眼笑,半天不肯离开。

世荣见她舒畅起来,笑道:“若是不来,哪能瞧见这些好东西呢。”

小蛮白了他一眼,道:“讨功劳么?要是没我带路,你又怎能到这儿来?”

见不远处有只雪白仙鹤静立不动,又悄悄朝它近去,谁知那鹤却十分机警,乍地展翅翱翔,直冲上天,姿态美伦美奂。

两人心旷神怡地迤逦而游,走过一处转角,小蛮忽然惊喜叫道:“木头,快瞧那边!”世荣谎称自已姓石名木,她索性便将他唤做木头。

世荣把眼望去,原来那边抱厦内立着个巨大丹炉,果然有数人之高,炉门紧闭,其上数道金黄封皮,旁有两名道僮模样的少年守着,炉前十几步还有个小小池子,里边布满了粉白芙蓉。

小蛮得意道:“真的有这么一个大丹炉哦,木头,这下你可相信了吧。”

世荣却微微皱眉,心中纳闷:“妖道弄什么玄虚?烧铅炬汞岂用得着这么大的炉子。”

两人远远地呆瞧了半响,小蛮道:“总算是瞧见了,我们回去吧,碰见这里边的人可就惨啦。”

世荣心有不甘,笑道:“别急么,好容易才来一趟,我们到殿里瞧瞧去。”

小蛮心中忐忑,却也拗他不过,只好跟着继续寻幽探秘,顺着条抄手游廊蜿蜒而行,不觉竟转到了一坐假山之上。

小蛮见前边花木繁密,便对世荣道:“只怕这条路不是通往殿里的,我们还是回头另寻一条吧?”世荣正待答话,倏将她一把拥住,钻入旁边的藤萝丛中。

小蛮吃了一惊,满面晕红道:“你做什么!”她何曾被男人搂抱过,身子顿时酥了半边。

世荣忙用手将她嘴巴捂住,在她耳心轻轻说道:“前面有人。”小蛮仔细一听,果然似有人声,只不知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世荣凝听了片刻,脸上露出一种古怪微笑,牵着小蛮慢慢往前摸去,绕过一大蓬木香,眼前现出副斑竹帘来,原来在这幽秘深处,竟藏着个小小暗阁,帘门上题着“碧源瑶厢”四字。

小蛮被世荣拉到竹帘前蹲下,这时已听清那声音乃女人所发,只是妖妖娆娆的含糊不清,不知怎么,脸上就热了,心道:“哪有人这么叫的。”

世荣指指里边,示意她去看,小蛮便凑过脸去透过稀疏的斑竹帘往内一瞧,刹那间羞得耳根通红,原来暗阁中堆满了厚厚的锦巾绣被,一个赤身的肥胖男子正奋力耸动,肩上露出一对莹白如玉的粉足来,虽未绷缠过,却是无比的纤巧秀美。

小蛮缩回头来狠狠地瞪了世荣一眼,他却满不在乎,迳自贴着帘往里窥视,只听那女声喘息道:“再快一点点才好,有些意思啦。”声音腻中带涩,勾人魂魄。

世荣听得心旌摇荡,小蛮却是羞得无处可藏,一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男子只是喘着粗气,越来越浓,忽然闷哼道:“不行啦,还是赏与你吧!”

只听女人娇嘤道:“哎呀!我的万岁爷,您可急死奴家啦……”

两人听得心头剧震,大惊想道:“难道里边的男子就是当今皇上?”

男人猛喘着,喉底嗯嗯哼哼,半晌终出声道:“不怪联不怪联,你那宝贝会咬人哩。”

屋外两人听见他自称为“联”,心中再无怀疑,小蛮做梦都想遇见皇上,激动得心儿突突直跳,世荣却是另有所图,心念电转。

又听女人撒娇道:“不依哩,万岁爷老是把人家吊在半天上,叫人不生不死的。”

皇帝终于平复下来,嘿嘿干笑道:“联用你师父传授的法子,对多少嫔妃皆是战无不胜,但一到了你小白藕这里,就没丁点儿用处啦。”

世荣心道:“莫非这女人就是葫芦道人三个女徒弟之一?”身子稍稍抬高,却仍瞧不见被堆里的女人。

白藕腻声道:“皇上偷懒呢,一快活就忘了运功,所以才这么快投降的。”

皇帝道:“非也非也,实在是忍不住矣,你里边那小东西咬得那么利害,神仙都守不住啊。”

小蛮听得一头露水,世荣却甚是明白:“这女人定是如我的孔雀儿一般,识得淫功媚术。”

白藕道:“皇上,我师父还有一样绝妙无比的功夫,叫做先天神鼎功,不但能日御百女,更能白日飞升,您去请他传授,终身可受用无穷哩。”

世荣心道:“真是胡说八道!先天神鼎不过是道家用来蒙人的东西,从古至今就没听有谁练成过。”

皇帝道:“联早已听国师说过了,但要学此神功,必须先建一座通天台,再铸造那先天神鼎,这可不容易啊。”

白藕道:“敢问皇上,有何不易呢?”

皇帝道:“建铸这两样东西,所费只怕不下数百万,联前些时候略在朝中提及,便遭数位大臣极力劝阻,因而不易。”

白藕道:“以您堂堂一国之君,竟被那几个不识体恤主子的恶臣束手缚足!

如今海内升平,国中富强,若不及时行乐,徒使江山笑人哩。“世荣心道:”好利害的小妖精,狗皇帝若是听了你的话,这江山只怕立时土崩瓦解,徒令吾笑哩。“

皇帝沉吟半响,方道:“圣姑也是言之有理,但此事干系重大,还得慢慢来哩。”

世荣暗道:“狗皇帝还没昏头到家,这天下终归是得由我来取的!”

白藕怕逼得急了反令皇帝生疑,遂转移话题道:“万岁爷,您说回心里话,我们师姐妹三人当中,您最喜欢哪一个?”

皇帝笑道:“都喜欢都喜欢,哪一个联都痛的。”

白藕撒娇道:“别跟奴家打哈哈,今天您一定得给奴家个明白!”

皇帝被她逼不过,只好道:“红莲最妖娆,碧荷最明艳,而小白藕你却是最妩媚,各有各的好,叫联怎么分得了上下呀?”

白藕大嗔道:“哎哟哟,她们两个不在这里,您尚且不肯哄哄我,可见奴家在万岁爷的心里边,定然是远远比不上她们的。”说着竟呜呜地哭了起来,也不知是真是假,慌得皇帝连连哄劝,好声安慰,谁料她却反而愈哭愈凶。

皇帝手足无措道:“瞧,哭得都打抽了,好啦好啦,三人当中联最喜欢你,最最痛你。”

白藕犹泣不止,上下抽气道:“不要啦,这是奴家闹来的,不希罕!”

皇帝急道:“小心肝,那你到底想怎样?”

白藕断断续续道:“除非……除非……”

皇帝焦灼道:“除非怎样?快说快说,联都答应你!”

白藕梨花带雨道:“除非万岁爷让奴家骑一圈。”

皇帝道:“什么!”

白藕道:“万岁爷想反悔么?那就算了。”说完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皇帝叫道:“罢罢罢,让你骑一圈。”拱起身子,趴在被堆之上,他身形甚胖,便象只大肥猪般。

白藕笑逐言开,起身跨在皇帝的脖颈之上,欢声道:“吁……吁吁!马儿快走吧。”那堂堂一国之君,便驮着妇人在被堆里爬了起来。

白玄这才看见了那白藕圣姑的容颜,果然生得花容月貌,最奇的却是那张脸上,笼一股似有似无的妩媚气象,令人瞧了,绮念丛生,心中警道:“此女媚功造诣绝对不俗,难怪能哄得狗皇帝这般宠她。”

小蛮听得心头直跳,暗地里佩服万分,思道:“这圣姑真真能耐,竟能把皇上哄得给她当马骑,要是日后我有她一半本事,今生就满足了。”顾不得害羞,当下又偷偷去瞧,只见妇人一丝不挂两腿叉开骑在皇帝身上,那娇嫩润腻之处正贴在男人的脖颈上,不禁羞得全身都热了。

白藕忽道:“万岁爷,您身边不是常常跟着个戴着银面具的侍卫么?今天怎么没瞧见?”

皇帝道:“好容易才支开她,老跟在身边,好不耐烦哩!”

白藕道:“皇上若是不喜欢,怎么不赶她出宫去?”

皇帝道:“他们这四张面具与别个不同,我也没什么办法,一圈到了,你下来吧。”

白藕道:“唔,你再爬一圈嘛,他们怎与别个不同呢?”竟赖在皇帝脖子上不肯下来。

世荣心中雪亮,知她是在为葫芦道人打探四大圣卫的底细。

皇帝叹道:“联也不清楚,只是这四人乃镇国公牛清所荐,嘱咐联一定要留在宫里重用,那老头儿如今虽已不事朝政,但他毕竟是三朝元老,又有先皇所赐的劝贤鞭,因此他说的话,联不得不听一点呐,其实宫中守卫何等森严,哪须用得着这四个大麻烦!”他边说边爬,转眼又是一圈。

世荣心道:“狗皇帝果然昏庸无明,竟不知晓这四大圣卫是何等份量!”

白藕娇声道:“就是嘛,逢此太平盛世,明君圣主,怎会有人想加害万岁爷您呢?”

皇帝哈哈大笑道:“圣姑所言甚是,联登基这二十几年来,还从没遇见过要来行刺联的,啊呀,联的脖子好酸了,快下来。”

世荣心中冷哼:“只怕你时日无多了。”

白藕笑嘻嘻地从皇帝颈上滑下来,跪在锦绣堆里,忽道:“万岁爷还不回去么?您悄悄地过这边来,他们大半天找不着您,岂非急死了?”

皇帝啐道:“管他呢,这宫里边能到哪儿去!联现在好困,就在你这儿先睡一会再说,小白藕,快来哄联。”那妇人便将皇帝龙首抱在胸前,竟如哄小儿入睡般地轻轻晃动,鼻中也柔柔轻哼,令人闻之欲醉。

她背对竹帘这边,世荣见其周身细白如雪,于昏暗中泛着一层淡淡的轻晕,裆中微微烘热,心道:“白藕白藕,果然是白。”

过不片刻,就闻皇帝酣声响起,白藕将龙首慢慢放下,为之笼好被子,迳从一边取了衣裳来穿。

世荣怕她出来撞见,忙朝小蛮打了个手势,两人悄悄起身,蹑手蹑足往来路返回,直至溜到假山脚跟,小蛮方松了口气,手扶粉额懒声道:“真奇怪,刚才那圣姑一哼曲儿,竟连我都想睡了。”

世荣心道:“这白藕圣姑竟识摄魂之术,不知跟当年在南疆遇见的碧眼魔姬相比,谁更厉害呢?”正在出神,忽听后边有人厉声喝道:“站住!”

两人一齐回头望去,只见一个丹唇凤目,长眉入鬓的妩媚道姑俏立于后,其首束着紫凤髻,两边耳垂各悬着一枚水滴明蓝玉,项挂一串珊瑚数珠,身穿素银绫织锦衫,外面披着一条玄葛道袍,足着雪袜脚踏云鞋,手执一柄锦丝拂尘,酥胸微露,粉脸犹春,眼中水汪汪的,正是把当今天子哄做马儿来骑的白藕圣姑。

原来这白藕圣姑内功甚强,刚才早已听见阁外小蛮的呼息声,却不动声色地哄皇帝睡着,这才追赶出来,不想竟还有个小黄门。

道姑目光从两人脸上缓缓扫过,最终停留在世荣脸上,冷声道:“哪来的奴才,竟敢私闯禁地!”

小蛮吓得面如白纸,战战兢兢道:“奴……奴婢是迎晖馆的,因……因听人家说,这里有只好大的炉子,心里边好奇,就……就……”

白藕寒着脸接道:“就偷偷溜进来瞧了是不是?”

小蛮“卟通”跪下,连磕数头道:“圣姑恕罪,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心里却暗骂身边的呆木头怎不跟她一起跪下求情。

白藕只盯着世荣脸上瞧,冷冷道:“你去吧,下回再溜进来试试。”

世荣垂目顿首,悄把全身功力收敛丹田之内,心念电转:“难道被她瞧出什么的破绽了?”

小蛮站起来,瞧了瞧世荣,嗫嚅道:“那……那他呢?”

白藕微侧螓首,面无表情道:“你想留下来陪他是么?”

小蛮哪敢再多说半句,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白藕慢慢走近世荣,绕着他悠悠转了一圈,妙目上下打量,瞧瞧眉毛,又乜乜脖子。

世荣猛地想起一事,额头汗珠悄然迸出,正想运功将她当场格毙,谁知白藕已先发制人,玉臂倏展一爪疾袭他裆部,电光石火间捉住了男人的命根子,妩媚绝伦地笑道:“小太监,这是什么东西呢?”

第四十一回虚以委蛇

命根子被别人攥在手里,哪个男儿都难免气短,饶是神通广大的北静王世荣,一时也慌了,生怕眼前的辣手圣姑不由分说,就把他这未来天子断子绝孙了,赶忙软声道:“圣姑饶命。”

白藕手上稍稍着力揉握,吃吃笑道:“那你告诉人家,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虽然掌中之物虽只是软绵状态,却已令她合不拢指,心中不禁一荡,暗道:“好大的宝贝……”

世荣俊额发汗,呐呐道:“这……这是奴才的命根子。”此时他已明白这妖女为什么死盯着自已的脸和脖子了,浓粗的眉毛与突起的喉节都泄露出他绝不是一个真正的太监。

道姑粉容往前,近近地瞧着他的眉目,道:“你一个小黄门,怎么还能留着这样东西?”

世荣心念电转,苦着脸道:“奴才入宫时,因为怕……怕痛,净身时送了内相些银子,因此混了过来。”宫中历来有这种事,偶有漏网之鱼,也不算太离奇。

白藕笑道:“怕痛?我瞧是舍不得吧?”忽将朱唇凑到他耳边轻轻道:“你用这东西在宫里勾引了多少女人?”

世荣双手乱摇,故作惊慌道:“圣姑莫吓我,奴才怎敢冒此大罪!”

白藕又问:“你是哪处宫馆的太监?叫什么?”

世荣道:“奴才叫小石子,是……是织霞宫里的。”他只听过迎晖馆和织霞宫,生怕连累了元春,便谎报了后一个。

白藕道:“好土的名字,你又知我是谁么?”

世荣道:“奴才不敢乱猜,既然如此装束,又在这采琼阁中,莫不是皇上前阵子钦封的三位圣姑之一?”

白藕道:“还不算呆,我问你,刚才那丫头是你的小情人么?”

世荣忙道:“不是不是,奴才也是对那大炉子好奇,一时糊涂,便跟着她来偷看了,圣姑娘娘就饶了小的这一回吧,往后再也不敢乱走了。”

白藕妩媚笑道:“你莫哄我哟……”玉手不放少年,反而握得更紧了,刺激得他那宝贝微微雄起。

世荣心中一惊,内里恶念横生,差点就想兵行险着,欲出其不意地运功将之格毙,却听她悠悠接道:“若不是小情人,你敢冒砍头的大罪陪她溜进禁地来么!哼,你瞧见了大炉子,还瞧见了什么?”

世荣明白她言中所指,忙道:“没……没有,没有瞧见什么。”

道姑媚目在他脸上又睨了一会儿,绵掌终放开了少年的命根子,却一把拿住了他的手腕,道:“你跟我走。”

世荣道:“去哪里?”白藕一言不发,只拉着他沿廊而行。

世荣心中惊疑不定,心忖:“难道她要把我交给宫中的禁卫?”但看样子又不太似,只好硬着头皮跟她前行。两人转了数转,来到假山脚跟幽僻处的一间净室前,妇人推门进去,但见里边纤尖不染,布置得素素淡淡,并无半件世俗玩器,只有一几一席,数只莆团,席边地上摆着一个阳羡砂盆儿,种着几苗碧润润的水仙,令人神清气爽。

世荣正揣测妖女之意,忽见她反手关上了门,神情妩媚地贴近前来,双眸水汪汪地瞧住自已,心头不禁一荡,体内玄功立生反应,暗暗自警道:“这妖女精通媚术,可莫着了她的道儿。”

妇人忽道:“你刚才真的没瞧见么?”随手将身上的玄葛丝袍脱了,洒然丢落地上,露如两条凝乳似的玉臂来。

世荣道:“瞧见什么?”心中省悟,忙接言道:“没……真的没瞧见。”心想她一个道姑为皇帝宠幸,毕竟非名正言顺,定是顾虑被别人发觉。

白藕又凑近几分,粉面几贴至世荣鼻尖,颊染薄晕道:“方才在假山上你……你没瞧见皇上宠幸我么?”

世荣心知赖不过去,只好道:“圣姑饶命,奴才无意撞见,一时回避不及……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说着又要跪下。

白藕轻哼一声,笑道:“回避不及?你有想回避么!怎么还在那外边偷瞧了许久?”身子慢慢地挨了上来。

世荣哑口无言,但瞧眼前道姑似嗔似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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