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凤琴听到江寒青的话,身子微微一震,好似刚回过神来一般,低头看了一会儿地面,又回头看了一下林奉先,方才摇摇头叹口气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陈年往事,心里更是烦闷罢了!唉!”
她这么一番摆弄,显然是不愿意说出真实事情来,江寒青却更是好奇了。
“姑妈,是什么陈年往事啊?您能不能讲给侄儿听听!侄儿还记得,小时候可喜欢听姑妈您讲故事了!”
江凤琴叹了口气道:“这些故事你还是不听吧!听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的!”
她这话似乎就是故意引江寒青上钩而说的。她越是说不想讲给江寒青听,越是说江寒青听了没有什么好处,江寒青就越是想听,越是想搞明白跟自己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这其实也是人情之常。
当下江寒青便继续追问道:“姑妈,到底是什么事情?为什么我听了没有什么好处?您就讲给侄儿听吧!”
江凤琴听了他这话唉声叹气个不停,连连摆手道:“不说!不说!真的不能说!”
林奉先这时也在旁边帮着江寒青道:“妈,到底是什么事情啊?您就讲出来听听嘛!孩儿也真的想听啊!”
江凤琴瞪了亲生儿子一眼,轻斥道:“我跟你表哥谈事情,你在旁边喳乎什么来着?快给我滚下去!”
林奉先厚着脸皮笑道:“妈,我这不是在旁边学习来着嘛!嘿嘿!你不要生孩儿的气,倒是先讲讲故事吧!”
江凤琴突然伸手拍了一子的茶几,怒道:“谁跟你嬉皮笑脸了?给我滚出去!快滚回你自己的院子去!”
江寒青忙道:“奉先,你先回自己院子去吧!我再陪姑妈说一会儿话!”
林奉先见母亲似乎动了真怒,这时候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连忙唯唯答应着向母亲和表哥各行了一个大礼,躬身退了下去。
看到表弟已经走出了院门,江寒青回头对江凤琴道:“姑妈,到底是什么陈年往事让您如此挂心啊!说给侄儿听听吧,看能不能替您分分忧!”
江凤琴又呆呆看了江寒青一会儿,满面忧愁之色地连声叹气,却还是摆手示意不肯说出来。
江寒青这时真给弄得发急了,起身跪到江凤琴身前,说道:“姑妈,侄儿给您跪下了!到底是什么事情啊?您就告诉侄儿吧!侄儿求您了!”
江凤琴看着跪在面前的侄儿江寒青,目光表得十分复杂,其中似乎有哀怜、有疼爱、也有一些些的愁怨。
“青儿……你……你真的非要知道吗?”
江寒青见姑妈的语气中似乎有一些动摇,急忙坚定地回答道:“是的!侄儿真的想知道!侄儿一定要知道!请姑妈开恩,就告诉侄儿知晓吧!”
江凤琴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仰天道:“罪孽啊!我今天怎么这么不小心!居然就透出了口风啊!唉!愿上天能原谅我这一次吧!”
江寒青见姑妈这么一番做作,知道事情可能确实非同小可,心里更是急欲知道姑妈心底到底藏着什么惊人的秘密,于是又连声催促道:“姑妈,您就说吧!这可真的是要急死侄儿了!”
江凤琴看着江寒青,眼神给他十分怪异的感觉,她用一种冰冷的声调对江寒青说道:“青儿,你如果真的想知道,就要先答应姑妈,无论是什么事情,一定要冷静!”
江寒青忙不迭地答应没有问题。
却又听江凤琴叮嘱道:“还有千万不要将今天我告诉你的话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父亲和母亲!”
江寒青这时的胃口已经被吊得不行了,连声道:“好!好!请姑妈放心!就算是父母问我,我也不告诉他们!”
江凤琴却还继续罗嗦道:“你……你真的不后悔?”
江寒青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不禁有点发怵,却还是硬着头皮道:“不后悔!”
江凤琴应了一声“好”这时她也不再多说什么,便起身过来扶起江寒青,带着他往屏风后面走去。
江寒青知道她是嫌这里说话不够隐秘,便一边倚在姑妈身上,一边依靠拐杖支撑,艰难地向前走动,心里却胡思乱想个不停:“到底是什么事情,搞得如此之神秘?听来是与我有关的事情,却又连父母都不能告知。难道还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可那又怎么会与我有关?”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江凤琴已经将他带到了后院的一间小屋中。两人进门之后,江凤琴就将门窗都紧紧关上,又带着江寒青走到屋子的里间,放下了厚厚的门帘和窗帘房间中因为没有了光线,变得黑乎乎的,江凤琴摸索着点上了两根蜡烛,这才坐定到一张椅子上,却还是半天没有吭声。
江寒青这时却也不再作声,心里却不知道为何也开始有点七上八下,手心居然因为紧张而冒出了汗水。他突然有一种感觉,似乎江凤琴即将说出来的话,会对他今后的人生产生极其重大的影响。
两个人就这样不吱声地坐在一间小屋中,除了两人的呼吸天地间似乎没有了任何的声音。摇曳的烛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墙上微微晃动,犹如鬼影一般,气氛霎是阴沉。
江寒青手心上的汗是越出越多,他焦躁不安地将手掌在衣袍上轻轻擦拭,试图抹去不断冒出来的汗水。
时节已经是夏日,虽然今天的气温并不是太高,但空气却十分潮湿,两个人又是关在这么一个完全封闭的环境中,不一会儿屋子里的空气就开始让人觉得闷热。渐渐地,江寒青背心上也被汗水给湿透了!他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沉重,他几乎想要起身窜出门去,摆脱这压抑得他要发疯的环境,好好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沉默了不知道有多长时间的江凤琴终于开口说话了。而她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地有震撼力,似乎前面的那段沉默正是为了衬托这惊人的话语而做的铺垫一般。
这个时候,太平贞治六年七月初,夏日里的普通一天,在帝国京城永安府,镇国公大院的一间小房子里,江凤琴说出来的话却透露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你根本不是江家的骨肉!”
她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却将江寒青这么一个平日里胆大心细的好男儿给惊得跳了起来。
腿伤对他的影响这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甩开拐杖向前急窜两步,心里想要说点什么,可是口干舌燥之下,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的脑海中思绪万千,一个个念头像闪电一般划过,又迅即消逝。
“我不是江家的骨肉?我不是父亲的儿子?我不是江浩羽的儿子?那我是谁?我是母亲和谁生的?我到底是谁?这是真的吗?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她怎么可能知道?她为什么今天告诉我?……”
然而紧跟着江凤琴却说出了一句更让江寒青震撼的话。
“你的母亲也根本不是阴玉凤!”
江凤琴这句话说得很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给艰难地吐出来的。可是这句话却彻底摧垮了江寒青。他踉跄着退了几步,身子却一下碰到了后面的椅子上,一瞬间他似乎连站立的力量都失去了,像一个泥人一般瘫向椅子。
由于他斜斜跌坐上去的力量太大,椅子一个后翻之下,他连人带椅甩倒在地上。从椅子上翻身扑到地面,他趴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脑子里却几乎是一片空白,除了一个念头:“我不是母亲的儿子?我不是母亲的亲生儿子!不是!”
昏暗的烛光之下看不到江凤琴是什么表情,但她始终坐在椅子上没有丝毫动弹,静静地看着犹如受伤的野兽一般趴在地上大口喘气的江寒青。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江寒青突然像被雷电痛殛一般,猛地跳起身来,拖着伤腿一蹦一跳地窜到江凤琴面前,用力一把拽住她的衣领咬牙切齿地喝道:“你……你是不是在胡说!我怎么会不是江家的骨肉?嗯!我怎么会不是母亲的儿子?你再乱说!小心我一刀宰了你!”
江凤琴冷冷地看着面前如疯子一般咆哮个不停的江寒青,如同事不关己一般,片语不发。
等到江寒青发泄完最初的激动,站在那里像拉风箱一般呼呼喘气,江凤琴方才缓缓说道:“青儿,我早就告诉过你!叫你知道了就不要后悔!要冷静!你看你!像个疯狗一般!枉自凤姐那么多年的心血花在你的身上!”
江寒青本来已经稍稍平歇的情绪,听到她那“凤姐”二字立刻又熊熊燃烧起来。
“我就是疯狗!我就是疯狗!你能怎么?你咬我啊!”
他将脸凑到江凤琴面前,歇斯底里地吼叫着,那张平日里英武俊朗的面孔此刻在阴暗的烛光映照下显得是那么的狰狞可怖。
江凤琴丝毫没有惧意,只是淡淡道:“青儿,你冷静一下!听我慢慢道来……”
江寒青恶狠狠地打断了她的话,说道:“我不听!你是一个骗子!我不听你的!”
江凤琴叹了一口气,幽幽道:“既然我已经说开了头,那不说也不行了。不管你听不听,信不信,反正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吧!”
江寒青激动的情绪受到她那冷静态度的影响,这时又慢慢平复下来,虽然胸口仍然快速起伏个不停,但已停止了无理的咆哮。
江凤琴抬起头来望着黑乎乎的屋顶,好似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好一会儿才开始说话。
她的声音十分轻柔,就像是在给一个小孩讲述诱人的故事一般。
“那是二十四年前吧,帝国历纪元是……六……六百一十……二十……对帝国历纪元六百一十三年,那一年你母亲……”
听江凤琴说到这里,江寒青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江凤琴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却又转瞬即逝,说道:“唉!我们还是继续把她当你母亲吧!”
她接着说道:“那一年你母亲阴玉凤二十岁,她刚和我大哥在西域日落城结为连理。当时我父亲还在世。为了锻炼新人,家族选了一批青年才俊去西域凤姐那里从军,我也在其中。
我到西域军中不久,就得知你母亲怀上了身孕。当时大家都很高兴,因为江家又有了新一代的继承人!更何况江家的高贵血统和帝国名将的血统结合的产物,将来一定具有出众的才干!
可就在你母亲怀孕五个月之后,也就是帝国历的……六百一十四年,土喇人突然大举入侵帝国西域疆土!你母亲拖着一个日渐明显的大肚子,仍然亲自率军出征。经过三个月的苦战,终于全歼土喇部族。可就是因为这艰苦的战争触动了胎气,你母亲的身子状况一直很不稳定,随时都有流产的危险!等到她生产那晚上……”
江凤琴突然停住了话语,呆呆地看着面前晃动的烛火,默然良久。
江寒青这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语音嘶哑地问道:“那晚上怎么了……”
江凤琴幽幽叹了一口气,接着道:“你母亲生产之前,你父亲却因为家族有急事,已经踏上了回京的路途。那天晚上你母亲突然阵痛,留在西域陪你母亲生产的,除了接生婆之外,就只有我和几个丫鬟了!”
又想了一会儿,江凤琴道:“你母亲生产的时候十分艰难,接生婆努力了很久,最终才将婴儿生了出来。可是婴儿刚一出来,你母亲就晕疼晕了过去。大家手忙脚乱地急着去救你母亲,就将那婴儿扔在了一边由一个丫鬟照顾。
江寒青艰难地问道:“那个婴儿……”
江凤琴看了他一眼,说道:“等到你母亲的情况稳定过来,却发现那个婴儿已经夭折了!”
江寒青的身子轻轻颤抖了两下,嘴唇蠕动了两下,却没有发出声。
江凤琴装做没有看见,继续道:“当时那个接生婆和几个丫鬟都十分紧张,谁都心里清楚以凤姐行事的魄力,如果知道自己的骨肉夭折,一定会将包括接生婆在内的几个人都给处死。我看她们急得哭了起来,心里不忍便跟在场的几个人一起商量,说这事情不能让你母亲知道,否则她们就全完蛋。而且凤姐当时那个身体状况恐怕也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所以大家就决定连夜去外面找一个初生的婴儿回来,冒充是凤姐的亲生儿子!”
江寒青哭丧着脸,嘶哑道:“那就是我啦?”
江凤琴没有理会他,径自说道:“大家商量妥当之后,我就和那个接生婆一起出去,用了十两黄金连夜从一个穷人家那里买了一个出生才一天多的婴儿回来。等到第二天上午凤姐醒过来的时候,她就看到了一个可爱的小男婴。”
江寒青沉默了片刻,问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江凤琴想了一会儿道:“其他的证据倒也没有。为了保护这个秘密,我后来已经将那几个丫鬟和接生婆先后除掉!不过……你的亲生父母却很有可能还在人世,他们并不知道买你的人家是什么来历,所以我也没有动杀心去对付他们!你大腿内侧和右边上各有一个胎记,你自己应该也知道吧?你的亲生父母也是知道的!我还记得他们住的地方,如果他们还住在那里,我就能够找到他们与你相认。”
江寒青此时他已经从最初的惊恐中完全恢复过来。对江凤琴的话他仍然是将信将疑。首先不论是否能找到那么一个穷人家,就算找到这么一家,而且对方能够说出江寒青身上的胎记,那又能证明什么?就一定能证明他江寒青确实是那家人的儿子?难道其他人就不可以故意将这两个胎记提前告知对方?比如眼前这个江凤琴!
“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她现在故意提出这个问题来,是何用意?难道是故意搞出的阴谋,想剥夺我的继承权?将我从江家赶出去?如果母亲也听信了她的话,母亲会不会不理睬我了?”
江寒青心里立刻生出了警惕,他要保护自己现在获得的一切,哪怕他不是父母的亲骨肉,也绝不允许任何人从他手里夺走他已经获得的东西。
江寒青心里生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杀死眼前这个女人。
“不管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只要我杀掉她,就再也不会有人出来胡言乱语!”
这一转念,江寒青脑海中立刻开始盘算起这个想法的可行性来:“我现在内力全无,哪里动得了她分毫!让白莹珏对付她?不可!万一白莹珏没有第一时间干掉她,反而从她这里获知了此事,那就不妙了!如果白莹珏知道我不是母亲的亲生儿子,她会有什么反应?得想个什么理由,安排人袭击于她!”
就在这个时候,他又听到江凤琴突然叫了起来。
“对了!我想起来了!将你从那穷人家买回来的时候,那家的妇人万分不舍。
趁着我不注意,居然在你的大腿内侧那么狠狠地咬了一口,咬得是皮开肉绽的,说是日后万一有机会母子相认用。我当时急着帮你回去,也没有跟她纠缠。后来凤姐醒来,看到你身上那伤口,那接生婆就解释说是你生出来之后背着气哭不出来,一张小脸给憋得通红,眼看就要闷死过去,挖你的咽喉也挖不出什么东西来。
她没有办法之下这么狠狠咬了你大腿一口,你才呛出了一口浓痰,然后嚎啕大哭起来。这才没有被一口气憋死。”
歇了一歇,江凤琴又道:“如果这你都还不信。那只有……将来如果找到那人家,你还不相信的话,可以跟他们来一个滴血认亲嘛!”
听到这里江寒青对眼前这女子的话已经信了大半。他大腿内侧确实有这么一个伤口,而她母亲过去给他的解释也正如江凤琴刚才所言。而且江凤琴又提出将来可以滴血认亲,这似乎就不会是能够假得来了吧?
可是越相信她的话,江寒青心里要除去江凤琴的念头就越加强烈。
“这个女人知道的东西太多了!必须要除去她!以免走漏风声!”
似乎知道江寒青心里想的是什么东西,江凤琴突然噗嗤一声笑道:“青儿,你放心!无论怎样你都是我大哥和凤姐的儿子,不会有任何问题!这个秘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除非你想杀我!嘿嘿!那我可就不敢保证什么东西了!”
听到江凤琴最后的冷笑声,江寒青心里立刻一凛:“糟糕!这狐狸精肯定留了什么手段!”
嘴上急忙辩解道:“青儿怎么敢动这天杀的念头!姑妈千万不要乱想!”
江凤琴伸手轻轻拍了拍江寒青的脸颊,哧哧笑道:“这就对了!这才是我那凤姐的乖儿子嘛!老实告诉你吧,这个秘密被我用一张纸记了下来,藏在一个小金盒里,盒子被焊得死死的,外面还加了天下第一流的五位能工巧匠给配的五把不同式样的锁,天下除了我之外绝对无人再能够开启这盒子。盒子里还藏了六支带毒小箭,只要谁强行破开盒子,就必然被弩箭射中。而且那写信的纸也被加了特殊材料,如果不加特殊处理,只要见到阳光就能够自燃。至于那个保管盒子的人嘛,我对他是恩重如山,就算让他为我而死,他也会毫不迟疑!更何况,我还只要有机会就会派人甚至是自己去见他,检查这个盒子的完好情况。所以至今这个盒子都没有被打开过!至于盒子的开启方法和信纸的特殊处理方法,我却交给了另一个人保管,这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的联系!所以你大可放心,这个秘密绝对不会泄漏出去!不过如果这两个人知道我有什么三长两短,就会按照跟我的预定将那个金盒和开启金盒的办法各自交给你母亲!怎么样,我这姑妈够照顾你吧!”
这时的江凤琴完全没有了告诉江寒青秘密之前,那般亲切体贴的模样。
江寒青此时还能说什么,唯有连声答谢道:“多谢姑妈!多谢姑妈!姑妈的大恩,侄儿是没齿难忘!”
他嘴上千恩万谢,心里却打着小算盘。
“那个保管开启盒子方法的人不用去管他,关键是藏盒子的人不知道却躲在哪里?这狐狸精说经常派人去检查盒子的完好情况,我不可以派人跟踪于她?只要知道了那藏盒子的人是谁,到时候抢过盒子来,也不用再费心开它,直接扔进熔炉毁掉就行了!嘿嘿!到时候什么都不怕!”
却又听见江凤琴道:“青儿,既然这样我们可就达成一个君子协定哦!你安心做你的江家少主,做你母亲的心爱宝贝儿子。我呢,就痛苦一点,替你好好守住这个秘密!不过……我看这形势,咱们江家在京城的日子恐怕真的不会太久了!到时候真要撤离京城,也定是兵荒马乱的。我这妇道人家,丈夫又没有出息,孩子又是毛头小子,自然不如你大少主办法多,关心爱护的人也多。恐怕到时候还是要靠你大少主想办法保护一下哦。如果你母亲派军过来迎接,也千万记得把我叫上。否则……姑妈一旦有什么不测,你这做侄儿的日子可也就难过了!”
江寒青心里暗骂道:“死贱人,这个时候给我提出这个秘密来,原来是想籍此来要挟于我,好让我协助你逃离京城。好!咱们山高水长,走着瞧!”
“姑妈放心!侄儿一向孝顺众位长辈,姑妈对侄儿又从小如此关爱。侄儿到时候一定会尽力保护姑妈的平安。”
江凤琴格格笑着,从旁边桌子上拿起两杯酒,递了一杯给江寒青,说道:“来!凤帅的好儿子,我们江家未来的主子,为今我的约定干一杯!”
江寒青的头脑已经被刚才连串的事情弄得心神不定,一时也没有想到江凤琴这两杯酒是从哪里变出来的,怎么就像事先提前准备好了的一样?他脑子里只顾着盘算日后怎么除掉江凤琴,随手和她将杯子一碰,仰头就干掉了杯中的酒水。
刚一放下杯子,江寒青却见到江凤琴的脸上露出一阵奇异的笑容,他的心里立刻一凉,暗呼一声不妙。
“这杯酒难道是毒酒!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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