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楼下来以后,江寒青的酒意虽然没有十分,却也七七八八差不了多少。《+乡+村+小+说+网手机阅#读》
初夏的夜晚天气十分闷热,一阵酒意涌上来之后,江寒青顿觉浑身火热,如置身于火炉之中一般。加之先前幻想虐待母亲的秽念头,让他更是五内如焚。
他使劲拉扯了一下衣领,似乎希望火热的胸膛也能够借机稍微喘一口气。可惜这样的举动并没有能够让他好受多少,身体内灼烧的感觉一如先前。
江寒青这时多么地希望路边能够然出现一个水池,让自己跳下去好好泡泡凉。
可惜在他已经变得有点模糊不清的视线里除了平坦的路面,便是一栋栋黑灯瞎火的房子。
江寒青这时也意识到今天确实喝得太多了,心里残存的一点灵智让他禁不住大声责骂自己道:“你这个蠢货!怎么会喝这么多酒啊!如果碰到敌人,岂不是完蛋了!”
虽然已是酩酊大醉,走路也已偏偏倒倒,不过江寒青还是能够强自支撑着,摇摇晃晃地向着江家大院的方向走去。正如大多数的醉汉一样,只要没有当场醉倒,他还是大概能够分清自己家的方向,纵然一路上东倒西歪,仍然能够挣扎着回到自己的家里。这或许也算是醉汉们所具有的一项特殊本领吧。
摇摇晃晃走了好半天,江寒青还是没有见到家族大院的城墙,他甚至有点迷糊自己处身的位置。用力摇了摇头,江寒青鼓起朦胧的双眼向四周张望,费了好大的劲儿他才把目光的焦点聚集在一起,看清楚了周围的景观,心里顿时颇感欣慰。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走完了一大半的路程。再拐过去两个街口,便能够见到江家大院的院墙了。
江寒青狠狠地吐了一口气,似乎这样能够将身体里的酒精排泄一点出来,让自己的脑子变得更清醒一些。
“还好!前面就快要到家了。江寒青啊,江寒青,你以后可再也不能这样喝了!”
嘴里喃喃地自言自语着,江寒青脚步蹒跚地继续前进。
刚才走了那么一大段路,江寒青身上已经出了不少的汗,酒精也跟着挥发了不少出来,脑袋比之刚从酒楼下来的时候已经清醒了不少,不过却还是晕得很厉害。
寂静的夜空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异样的响动,仍在和酒精奋战的江寒青开始还没有在意。可是这响动却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好像是什么东西正在往江寒青这个方向移动过来。
江寒青这时才有点反应过来,狐疑地向四周看了一下,喃喃自语道:“深更半夜的,这是什么声音啊?”
停下脚步,侧耳倾听了好一会儿,江寒青终于听明白那是一阵车轮滚动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马蹄敲击石板发出的响声。
心里咯噔一下,酒意好像立刻减退了不少,江寒青心惊道:“这么晚了!会是什么人?不会是禁军!禁军巡夜的时候不会有车轮的响动!不会是王家的人吧?”
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空旷的街道、低矮的民屋,还真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江寒青稍微迟疑了一下,便见到远处的街角上转出一队人马来。
伸手揉了一下仍然迷涩的眼睛,江寒青定睛一看,心中不由暗暗叫苦:“天啦!我怎么会这么倒霉啊!真的就碰上了王家的杂种!偏偏又是酒醉未醒。唉!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倒霉的事情!”
这队人马中最现眼的是中间的一辆马车。
那是一辆京城中贵族妇女特别喜爱乘坐的带厢轻便马车,车头处坐着一个车夫,旁边还有一个武士打扮的人。
虽然距离还比较远,但是车厢两侧点着的两根火把,却让江寒青将车厢上涂装的独特的油漆色彩和图案看了个清清楚楚。毫无疑问,那就是王家的家族标志,清楚地显示出这辆马车是属于定国公王家所有。
在马车的两侧跟随着十来个骑马的护卫武士,一个个人高马大,手持火把。
看这群人那体形便可知道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江寒青自怨自艾着,右手缓缓移到了腰间,紧紧握住佩剑的剑柄。
定了定神,江寒青安慰自己道:“不要紧张!京城里面禁军守备森严。如果王家的人胆敢向我动手,只要能够多挺一会儿,就自然会有禁军过来搭救的。哼!王家的马车里面应该是坐着他们家族的什么女眷吧!想来王家的人也没有胆量在这种情况下当街出手!”
这样想着,江寒青的心里感觉踏实了不少。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紧张的心情稍微平息一点,江寒青将手松离了剑柄。他可不愿意让王家的人看出他此刻心情的紧张,而在事后嘲笑于他。
轻声哼着小曲儿,江寒青迈开步子昂首挺胸地迎着王家的队伍走了过去。
王家护卫马车的武士们自然也看到了迎面走来的男子,一个个手扶剑柄以防不测。坐在车夫旁边的那个武士回头贴到车厢门边,向车厢里面说了两句话,大概是在向里面的人禀告看到的情况。
双方终于走近到一起的时候,王家的武士中领头的那一个人认出了江寒青,将手移离剑柄,抱拳在马上向江寒青行了一礼,朗声发话道:“原来是江少主!您好啊!”
听到护卫武士的话,车厢里面突然传出一个美妙的女人声音,道:“外面是江少主吗?快停车!”
马车应声嘎然而止,护卫的王家武士们纷纷将手抽离剑柄以向江寒青表示自己没有敌意。
在车夫和另一个武士忙着转身打开车厢门的时候,江寒青静静地站在原地,冷笑着等待车厢里面的人走下车来。
“里面果然是一个女的!哼!看来王家的人确实没有胆量在此与我动手!不知道……车厢会是什么人啊?不过她既然够资格跟我直接照面,想来在王家的地位是不低的!”
车厢门很快便打开了。可是等到里面的女人走出来的时候,江寒青却稍稍地吃了一惊。从里面钻出来女人的不是他预料中的一个,而是两个。
车厢两旁的火把照耀下,江寒青将正在走下马车的两个女人的长相看了个清清楚楚。
走在前面的那个女人身着一身大红色的锦绣宫袍,梳着一个堕马髻。看上去大约有叁十来岁的年纪,长着一张俏丽的瓜子脸,红若丹朗的嘴唇,细而媚的眼睛,白净的皮肤,看上去虽不能沉鱼落雁,却也算得上是花容月貌。
江寒青觉得这女人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对方,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对方到底是谁。正待细细回忆一下,眼神游离之际却突然看清了后面那个女人的长相,不禁看得有点发痴,傻傻地呆立当场。
跟在后面从车厢里出来的那个女人身着一袭雪白的宫装,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头上戴着金丝珍珠髻,别着一副五凤挂珠钗。一张俏丽而又高贵的鹅蛋脸,上面长着一双艳丽动人的丹凤叁角眼,配着两弯别致的柳叶吊梢眉,不知道让多少年轻才俊为之魂牵梦萦。小巧的丹唇边挂着浅浅的微笑,望向江寒青的眼光流离翔动,聪颖中却又不失温婉,让人颇有如沐春风之感。
后面这位小姑娘比起成熟妇人来虽然缺少了那种成人所独有的诱人风韵,但却也多出了一份天真少女才具有的天然去修饰的纯洁美感。平心而论这姑娘比之前面那位夫人看上去还要美艳一些。不过江寒青仔细观察却发现两个女人眉宇之间很有几分神似,显示两人之间很可能有着亲密的血缘关系。
而说到气质的高贵,仪态的端庄,举止的得体,一大一小两个女人都是无可挑剔。那种雍容华贵的气质,优雅高洁的风范,让人一看便能确信她们是帝国高贵家族出来的太太小姐。
尤其是那个王家的小姑娘更是不得了!长得是倾国倾城之姿不说,身上所表现出来的帝室后妃般的高贵气质,让江寒青更是为之倾倒。在江寒青亲眼看到过的女人中,只有母亲阴玉凤和那头高傲的雌鹰能够在气质上与她分庭抗礼,不分轩轾。
女孩的眉宇之间流露出的那种皇室贵胄般的崇高气质,举手投足间所表现出来的母仪天下的无上风度,让任何男人都有一种跪倒在她脚下顶礼膜拜的冲动。
江寒青从这个女孩身上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母亲的影子。虽然他没有办法见到母亲在小姑娘时代的样子,不过此刻他却相信眼前这个小姑娘肯定和当年的母亲十分相似,因为她身上所具有的那种慑人心魄的气质、那种使人情不自禁生出高山仰止之感的风姿,正如他的母亲阴玉凤身上所体现出来的一般无异。
而在观察清楚她的长相和穿着之后,江寒青目光的焦点却转移到了她身上那袭雪白宫装上。因为在这身衣服的胸口位置赫然绣着一只金色的飞凤,正是这只金色的飞凤吸引了江寒青的注意。
江寒青惊奇地看着那身白色金凤宫装,心道:“白色宫装,金色飞凤!妈妈也最喜欢这样的穿着了!这女人居然和我母亲一样的穿衣嗜好?”
这时两个女人都已经走下马车站到了地上,虽然双方之间还隔着两、叁丈的距离,江寒青却已经听到那个成人出声道:“寒青怎么会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在外面闲逛?就不怕碰到危险?还是快快回家为好啊!”
清脆悦耳的声音听来温柔动人,语气也显得颇为亲切。就好像是江寒青的一个长辈在关切地询问他的情况一样。
江寒青被对方的口气所迷惑,加之喝了酒以后脑子反应迟钝,一时间竟然产生了错觉,以为是自己长辈在问话。在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他居然就像回答自家长辈的问话一样,隔得远远的便躬身行礼恭敬答道:“寒青刚才去办了点事。所以回来晚了。这便要赶回家去!”
这样回答完之后,江寒青才猛地意识到对方是王家的女人,而且自己又还没搞明白对方的具体身份,怎么就这样恭敬地行礼回答对方的问话。这样的行为如果让对方误认为是自己心虚示弱,岂不是十分丢脸的事情!
他还没有来得及直起身来,那个王家的贵夫人已经开口道:“哎呀!寒青,如此行礼叫妾身怎么敢当啊?妾身的夫君明德公虽然和你的大人浩羽公同辈,却也和你同殿为臣,连他也要称呼你一声世兄。说起来妾身直呼你的名字都属托大之举啊!大家碰到一起,理当由妾身母女二人向江少主行礼,怎么今天你反而向妾身行起如此大礼来啦?这叫妾身如何敢当啊!”
听到这女人如此一说,江寒青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女人就是定国公妇人叶馨仪,而她身边那个女孩自然就是她唯一的女儿王璧莹。这两个女人自己多年以前都是见过的,只是时间有点久了,所以一时想不起来了。
听了叶馨仪的话,江寒青心里更是为自己犯傻的行为而感到后悔,不知道应该怎样做才能下台。一急之下,背上冷汗冒出,酒意又醒了两分。
却也算是运气,这背上冷汗一出,江寒青脑子中竟也灵机一动,转眼便给他便想出了一个方便自己下台的好主意来。
也不急着直起身,江寒青就这样继续保持着低头、躬身、拱手的行礼状,借辞掩饰道:“夫人此言折煞寒青了!定国公虽然称呼寒青为世兄,但实与家大人同辈,怎么说也是寒青的父辈。这样寒青在夫人面前也就只能是子侄一辈。寒青如果不向夫人行礼,反要夫人倒过来行礼,那岂不是犯上的大罪啊!不要说回去之后家大人定会严加责罚,就是寒青事后想来也定愧恨万分啊!”
叶馨仪听江寒青这么一说,格格娇笑道:“江少主这么一说,妾身对你这一礼就只好生受了!今后还请江少主不要行此大礼啊!……哎呀!少主怎么还不免礼啊!”
江寒青心里暗骂道:“你个王家贼妇,受了小爷这一礼,你恐怕至少要折十年寿吧!”
嘴上却恭谨道:“多谢夫人!今后夫人还说直呼寒青的名字吧!不要叫什么少主不少主的了!”
江寒青这样说完,方才慢慢直起身来,却还装作恭敬不敢与叶馨仪对视的样子。眼睛却忍不住又多望了王璧莹两眼,心道:“这王璧莹当初还是一个小丫头,跟在她大哥王思廷的背后跑来跑去。现在却出落得如此标致。王明德也算是狗运好,居然有如此一个清秀美丽的女儿。”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听叶馨仪道:“妾身上一次见寒青还是上次送你母亲去西域时候的事情。算来已经是四、五年的时间了。寒青的身子骨可是比记忆中长大了不少了!”
江寒青还未来得及做答,却听叶馨仪对旁边的卫士下令道:“你们快给本夫人拿一个火把过来,让本夫人好好看一下江少主现在的模样!”
江寒青听他这么一说,才知道叶馨仪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看清楚他的长相。
原来刚才王家母女走下马车的时候,江寒青借着火把的光芒将两个女人的长相看得是一清二楚。但由于他是站在路边离马车还有两叁丈距离的地方,火把光焰又照射不到,因此王家母女却并没有能够将他的模样看得很清楚。
本来一个女人如此明目张胆地说出要仔细看一看另一家族的男子长相,实在是有点失礼。可是刚才叶馨仪和江寒青在那里扯了半天,双方都确认了叶馨仪在江寒青面前的长辈地位,这样一来长辈要看看晚辈小子的相貌,于礼来说却也算是说得过去了。
江寒青这时也想不到有什么托词可以用来拒绝叶馨仪的要求,只好傻站在那里等着人家拿着火把走过来看猴。
王家武士听到主母的吩咐之后立刻就有一人拿着火把走了过来。
在火把光芒的照耀下,叶馨仪和王璧莹母女俩缓缓走到江寒青的身前,仔细端详着他的长相。
当看清楚江寒青英俊的长相之后,叶馨仪的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轻轻点了一下头,柔声道:“几年不见,想不到寒青却已经长成了这么一个帅气的大小伙子了。差点都把妾身给迷住了。”
江寒青听她这样称赞自己,心里自然也是十分高兴,却也觉着这女人实在太过厉害,这种话居然能够当着众人的面轻易说出口来,不免有稍显轻浮之嫌。
转念一想,江寒青却又立刻释然了。
“这王明德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找个老婆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听这位定国公夫人的话,分明也是外表不可一世,骨子里却可能暗暗发的妇。”
这样想着江寒青忍不住偷眼向叶馨仪看过去,却正好见到这个美丽成熟的仇敌夫人却也正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自己。
当两个人的目光对到一起的时候,叶馨仪竟然主动向将江寒青眨了两下眼,抿嘴微笑起来。看那她眉宇之间分明还荡漾着一丝春意。
江寒青领略到这位美艳高贵的夫人表露出来的热情,心里也是不由一荡,向对方咧嘴笑了一下,差一点便忘记站在对面的这个成熟美丽的女人其实是敌对家族的主母。
如果不是旁边还有十几个虎视耽耽的王家武士,还有一个清丽脱俗的王家小姐,江寒青恐怕早已经是一个饿虎扑食压到叶馨仪的身上去了。
狠狠吞了一下口水,江寒青在心里想:“好一个定国公家族的主母啊,对我这个仇敌之子居然都敢当面勾引。好!等我荡平王家,一定在杀光你们王家的老老少少之后,留下你这条狗命。我倒要尝尝你这的滋味!不!我不杀王明德,我要在他的面前戏耍这!”
想到精彩处,江寒青忍不住又朝对方露齿一笑,却见到叶馨仪也向自己回以一笑,还连带又抛了一个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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