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慕笛第二次听他提起他的额娘,上一次是在成亲那晚。慕笛从来不知这个她从小就欺负斗气的小王爷原来还有另外一副心思。慕笛只道他胸无大志,只爱游山玩水,却从不曾窥见他的孤独落寞。
他给慕笛讲在宫中,如何从小就要学会看人脸色,如何与额娘步步为营,如何担心是否今晚的饭里,茶里是否会被人下毒。对比起来,慕笛从小在府中任性自我,丫头婆子们还都顺着她,爹娘也不叫她受任何委屈,而直至三年前才开始便尝人情冷暖,真是幸运之至了。
他还给慕笛讲幼时就搬居王府也不全是因为父皇宠爱,多半也有皇后要将他们母子分开好分个铲除的阴谋。他也曾夜里想娘亲想得睡不着,又不敢叫人知道,就光着脚在冰凉的地板上来回走,叫那寒意冲击得他没有闲心想其他,一直到天亮。他一直都装作什么都不在意,不用心读书,不学习朝政,以致渐渐在皇上面前失了宠,就为了后宫前朝那些人能放过他们母子。
而庆妃还是因遭谗言忧郁而死,他说对父皇不知是爱是恨。不管怎样,父皇始终是父皇,他作为儿子也该尽孝,而这个被称作父皇的人却也让这世间唯一全心全意爱他的女人饱受相思折磨,并间接害死了她。讽刺的是,他还要靠这位父皇来保全自己的生命。
慕笛从不曾真正走进他的心中不是吗,她从不知他心里对母妃那份深沉而又永远不能揭开的思念。
他就这么拥着慕笛,一直讲一直讲,好似慕笛又跟着他重新活了一遍。
他忽然低下头来,眼里满是怜惜地望着慕笛道:“慕笛,这些本与你无关,只是我们现在成了亲,我想应该叫你知道这些。”
慕笛点点头,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他叹了一声,又道:“你以前因为我是王爷,常常拒我于千里之外,我自己也犹豫过,也许该放手让你自由。我害怕我会像父皇那样,在后宫前朝的争斗中,保护不了你,甚至一时糊涂,听信谗言以致最终害了你。因此,纵然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一直不敢表露心意。可是你失踪了三年,我却彻底想明白了,我不是父皇,以后也不会登上王位,我可以全心全意对你,可以不用管什么政治纠葛,只要你在我身边。”
郅非拥着慕笛的左手突然用上了力,将慕笛紧紧贴在他胸前,好似要融进他的骨肉中一样。
透过纸糊的窗户,满天繁星将屋内的地上也莹莹地铺上了一层水似的,他也望着那夜空,突然笑了:“慕笛,你还记得吗,上次你被锁在藏书阁里,天上也有这样的星星。我说什么来着,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慕笛登时脸通红,怎么会不记得啊,他还,他还,第一次亲了她不是?
“你一定在想我亲你那个时候是不是?”他一脸坏笑地看着慕笛。
慕笛常常纳闷这个人到底会什么法术啊,怎么老能看透她在想什么,要是以前,慕笛肯定一个拳头就过去了,现在,却愿意叫他这样戏弄。
他左手开始轻轻地拍慕笛,还是那种叫人安心的拍法,像是成亲那夜一样,又说道:“你可不要觉得我风流成性,那个吻可是我在心里想了千遍万遍了,只敢鼓足勇气做这么一次,不是不尊重你,而是”他低头很无奈地笑道,“实在是情之所至。”
他拉过慕笛的手,讶道:“怎么手还是这么凉,这屋里冷吗?”说着叫慕笛去被窝里暖和着,又去火盆里加了些木炭。上次在藏书阁,他也是说要替慕笛暖手暖脚的。
他掀开被子一角,也坐了进来。将褂子脱下盖在慕笛脚的位置,又将慕笛双手握在掌中来回搓着。
慕笛望着他,眼前这个少年不再是小时候那个只会耍弄她的小王爷,不再是京城那个在太子与皇上间周旋的争储人选,他只是她的夫君,是慕笛要共度余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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