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姑娘又与他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些,之后便去休息了。她似乎并未有在此地多停留的意思,前线本就危险,饶是她颇有武艺,千军万马混乱起来也难以万全。
雁南度彻底脱离危险后,唐姑娘便离开了。她提供的那条消息被方知转达给了苏晏,是关于他那失踪多年的孪生弟弟,方知以为苏晏会像当年知道他的行踪后一样不顾一切地先过去找了再说,岂料他出奇地冷静,只说了句“知道了”。
“大帅这次不去找了?”沈成君恰好路过,调侃了一句。
苏晏认真道:“比起他,更为重要的是赢下这场。等什么时候天下安定了,我再去找也不迟。”
而敌军是不会有耐心等雁南度完全恢复,苏晏也没有。
他已无大碍后,苏晏便开始整军出发了,萧启豫说得有理,他们如果在战报中写明了一场胜利,却迟迟地不再发兵,朝中那些喜欢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言官说不准会说什么“贻误战机”的胡话。
苏晏夹在艰难战事与皇帝的猜忌中,百般无奈。
他的父辈当年再烽火狼烟,至少来自朝廷的支援总没缺过,现在他身陷囹圄,退后一步都会被无数谩骂吞没,只好硬着头皮向前。
“昨日斥候回报,涿郡的突厥军开始有了动作,应当是知道雁将军还没好转,我们失去了一员猛将,于是要趁机卷土重来。”苏晏点过地图上的两座城池,相隔不到三百里,“既然如此,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兖州军与燕军都蓄势待发,那么不如破釜沉舟。”
沈成君皱眉道:“可是粮草补给跟不上啊!”
苏晏:“不必担心粮草。涿郡城北便是黄河故道,突厥军撤退时丢盔弃甲的,现在气温回暖,河面冰消,他们应当不会这么快渡河,否则相当于把涿郡拱手让人。所以我们这么一逼,他们狗急跳墙,或许慌不择路地就跑了条错误的官道……不过此番太过冒险,我打算先带一支骑兵去刺探情况,倘若有机可乘,再跟上不迟。”
沈成君斟酌道:“骁骑卫与燕军骑兵加在一起不足三千人,你能行吗?”
苏晏反问道:“不然你来?”
他和沈成君说话一向没什么尊卑,闻言沈成君立刻道:“我随时给你支援。”
“既如此,沈将军劳心解决后续补给之事吧!”苏晏笑了笑,不要脸地把最困难的任务留给了他,然后拿了挂在旁边的佩剑,溜之大吉。
沈成君:“……”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必要劝平远侯爷反思自己的教育方法,并不能用这一套去带孙子。
苏晏留给沈成君的事,看着焦头烂额,好在只需要他握着那支快被揪秃了的毛笔隔着千里之遥同朝廷言官斡旋,而上战场之事,苏晏责无旁贷。
他总是这样,需要以身犯险时从不缺席。
翌日清晨,苏晏便与燕军主帅一道整军出发了。这位镇守大梁东北边境快二十年的将领有个中药名叫商陆,是苏致的老相识,却罕见地不是关系好的旧友。听张理说,两人一见就掐,活像斗红了眼的大公鸡,可见还是交恶居多。
他增援骁骑卫时也拖着一张活像被欠了五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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