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可带走的,除了我那台颇有些年头的缝纫机和衣柜里的衣服,还有豌豆的一些玩具。
卧室里的墙壁上,还挂着我们的照片,回想起来,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似乎就照过这么一张合照,还是在民政局照的。那时都很年轻,我毕业没多久,白色的衬衫,唇角上扬,眼眸里也都是笑意。他穿军绿色衬衫,留着寸头,神情里多是些玩世不恭。我把镜框取下,摔碎,把照片里的我剪下,这样,我们是不是就真的没有什么牵扯了。
窗前,地上的烟灰缸里,还有半截烟头,应该是他那天留下的。
那天,他也急了,他应没有想到我会打他。额头上的血,一滴滴的落下来,落在我的旗袍上,晕成了什么。他就那样看着我,没有愤怒,平静的如无风的海面。
云起在外面等我们。
我想把这里所有的回忆都丢掉,而后开始新的生活。
六月的天,固然热,却是阴晴不定。尤其是在傍晚,瞬息万变,如断了线的珠子,就下起雨来。只是北方的雨,不比南方那么缠绵,有的只是果断和痛快,下的快,晴的也快。西边的云天,又往往在一阵雨之后,彩虹乍现。
以后,我就要自己养活自己了。我也在暗暗的告诉自己,没有林斐邑,我也要把余生过得有声有色。
两个月前,我就开始在网上广投简历,但大多石沉大海,杳无音讯。有几家公司通知我过去面试的,问的问题无非是毕业之后为何不找工作,现在为什么又出来找工作,我不想过多的解释,只是跟他们说,你们要是信我,就留下我,我一定会做好的。只是空口无凭,他们大多是不信的,所以仅有的几次面试,也以失败告终。
我落寞的坐在窗前的沙发上,窗外是阴暗的天色。我为了跟他赌气,把所有的卡都扔给了他。以至于现在我身上就只有几千块钱,豌豆每天闹着去吃烤肉,我都不敢带他去。害怕没有找到工作之前,会把所有的钱都花掉。我又不能跟爸妈伸手要钱。
林斐邑打电话过来,“我在楼下,我们谈谈。”
我从窗口向下望去,他倚在车前正抬头看我,我说,“上来吧。”
我给他开门,他站在那里,额头上有几处疤痕,都已经结了痂,离眉毛很近。手里拿着资料袋,和手机,眸色晦暗。他随我进门,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我去冰箱里拿了一瓶水,放到他面前。
他把资料袋打开,把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我认得出,这是我让云起交给他部队领导的。想必是,已经有人跟他谈话了,不然他才不会巴巴的到这里,跟我谈谈。
他拿出打火机和烟盒,不知什么牌子的香烟,通素的烟身,夹在瘦削的指间。“说说看,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知道,这仿佛是一场谈判,输了什么,唯独不可输了气场。我稍稍坐直了身子,正视他,“我只想得到我想要的,希望你能成全。”
“你想要什么?儿子?木子,还是豌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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