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草条?赵明朗顿了一下,后知后觉才恍悟他指的是阿七在镇子上卖草蚱蜢的事儿,看来安容中途去看过那人,思忖着,阿七的病他大概已经知道,其实本来也不是什么大病,这下心里突然舒缓起来,“他还好,就是还老咳嗽。”
“咳嗽?”安容突然想了起来,过年那阵子去看阿七的时候,他正生着病,后来有些咳嗽,自己以为只是普通的伤寒之症,并未在意,“严重吗?”
“应该没什么大碍,就是咳起来挺遭罪的,脸上都涨得通红……”
沈佩林干咳了几声,冲赵明朗使了使眼色,打断了他们这段对话,转了话题,“有了这信,成算就大了。”
安容有些魂不守舍,眸子里黯淡了下来,眉头紧锁若有所思,最后也没呆多久,便告辞而去。
“你刚才为什么打断我?”
沈佩林叹口气,解释道,“他现在脱不开身,你把那个阿七说得那么惨,他心里只会更加煎熬。如何破?不告诉他才是最好的。”
“那倒也是,我还以为他知道呢……”赵明朗小声嘀咕了几句,随即又打趣起来,“没想到啊,你居然还看得懂突厥文。”
沈佩林挑眉笑笑,眉眼间全是舒服的姿态,这话,他听得极悦耳。
那日离开沈府后,安容特地去了趟清和轩,买了一幅画,前朝范为的真迹,八仙朝贺图,花去三千两。随意指的一幅,安容也没赏玩的性质,只是怕万一梁如风问起,也好有个交代。
回府后,安容一直呆在倚风阁,脑子里反反复复,总是赵明朗的那几句话,可是身不由己,又不能立刻去阿七身边,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这种无奈又忧心的情绪席卷了安容,他走到桌案前,强迫自己临摹着一本字帖,可笔握在手,半个时辰,才只写了两三字。
好在事情办的顺利,三日便显成效。那天早上,天还灰蒙蒙亮,梁如风就被皇上身边的内侍安公公亲自进府传旨,宣他入宫觐见。
安容那时就站在梁如风身旁,这个男人起身时明显颤了一颤,聪明如他,也大概知道这个时辰来传旨,并非什么吉事,可是他一定料想不到,是如此大的灾祸。
“我去去就回。”梁如风的宽慰之言,安容心里却了如明镜,这人大概是回不来了。
前脚刚走,安容便着手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这里。临出门的时候,他看见了站在前边的梁夫人,一袭盛装,比任何时候,都要美,显然刻意装扮过。
“我听见宫里来人了。”王敏君笑了出声,霎那间的脸颊透着一股令人震撼的凄美,“我嫁给他的时候是真心实意的……”
这句话安容听她说过一次,如今再次过耳,方才明白这话里隐藏的哀怨。她也曾说过,梁瑾风于她,更像弟弟,这下子安容才明白了过来,从始至终,这个女人心里装的只有梁如风。与小叔子之间的情情爱爱,也许只是她报复自己夫君的手段。
“夫人,你多保重。”安容抿抿嘴,最终只说出了这句话。
“他终于是我一个人的了。”喃喃自语,犹如痴态。
安容没有再看面前哀伤残颜的女人,转身离去了。他进梁府尚不到半年,除了府里的人见过他,其余人一概不知,他浑浑噩噩地进,清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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