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
“安期、吴兆!”校草爽朗地叫着,“下楼来开会!”
…………
……
曹安期认为,墨菲定律可以改成:“当事情有可能变得尴尬时,它一定会变得尴尬,而且还有可能超越你的想像,比尴尬更尴尬。”
这一条的验证就发生在一分钟前,当她摸索着打开吴兆房间的灯,回过头,毫无心理准备地看向他时。
他没穿衣服!
来,更投入一点,和曹安期同样以濒临崩溃的情绪重复一遍。
她!看!到!了!他!的!裸!体!
好吧用词不一样,但意思到了,曹安期尖叫半声,在吴兆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夺门而出,“噔噔噔”地跑了下去。隔着楼层,他听到唐明旭关心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却怎么也听不到她的回答。
裸/体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女孩子真是难以理解。吴兆皱着眉头挠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曹安期掌心的温暖。
他走到房间角落的胡桃木衣柜前,这玩意儿据说是个古董,柜门上浮雕着精致繁复的图案,他费尽辛苦才镶了一面镜子上去。
等身长的玻璃镜子清晰反射出他的映像:光裸的发育期少年的躯体,瘦骨伶仃,毫无美感。
吴兆挑衅地审视着自己,对一个身体尺寸经常性发生大幅度变化的人来说,他早就习惯裸睡,也习惯透过任意一个反光平面检查自己的裸/体。
比上次变身更瘦了一些,很可能因为这些日子奔波劳碌,没有摄取足够的营养,好在还算健康,除了几处已经撕裂伤,身体没有留下严重的外伤,就连几次遇险受的伤也在成长过程中快速愈合。
他捏紧拳头,检验了一下自己的握力和手臂肌肉,肱二头肌小得可怜,桡侧腕屈肌几乎等于没有,薄而干燥的皮肤紧紧包裹着骨头,桡腕关节突出得就像块石头。
但他能够感觉到力量,源源不断地、来自身体深处的不知名力量,那让他有信心操控这具单薄的躯体,掌握自己和他的被保护人的命运。
吴兆微微侧头,镜子里的映像和他同时回望肩后,目光停驻在那里,仿佛看到了那对正在缓慢地走向衰亡的黑色翅膀,那对不属于他的、偷来的翅膀。
再挺一挺,他对自己说,也是对翅膀说着,在他能够完全依靠自己之前,他还需要依靠它。
四柱床的枕头旁边摆着那具小仪器,幽蓝色的光芒变淡了许多,吴兆套上两件衣服,走过去拿起它,在手中“咔咔”扭动,一米二三的剑身立即喷出剑柄,他握在掌中掂了掂,随手插到腰后。
曹安期再看到他时,少年吴兆已经恢复了老样子,瘦削的身体套着宽大的白t和仔裤,赤着脚,略有些长的额发半遮住眉眼,随着他走下楼梯的步伐一晃一荡,似足一只趾高气扬的翘着尾巴的猫。
她和唐明旭、王天生站在楼梯底部,同时仰起头望向他,那场面像极了迎接国王的仆从,如果吴兆的黑色翅膀能够像过去那样傲然地戟指天空,而不是耷拉到肩后,一路走一路掉毛,想必更有气势。
黑色羽毛从楼梯往下飘,无论是完整的飞羽、覆羽、肩羽,或是细碎的绒毛,它们大片大片地剥落下来,就在曹安期眼前,吴兆每走一步他的翅膀就颓败一分,漫天飞舞的羽毛仿佛正是它灵魂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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