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哪位夫人竟还点了《玉簪记》。台上的书生嗓子一开,连带着宋拂,都往水榭处多看了几眼。
这一唱,就唱到了晚宴。
宴是从永安请来的名厨与安西都护府当地的厨子一起准备的。
通花软牛肠、金银夹花平截、玉露团、雪婴儿……东西南北各地的佳肴,均被抬上了桌。有安西都护府当地难寻的虾蟹,也有这里最多的猪羊肉。就连酒,那也是从天南地北寻来的。
若换作别人办个寿宴这么大张旗鼓,只怕御史台早让折子漫天雪花般飞到了皇帝的案头上。
只是这一回办寿宴的是老将军霍起英。就是御史台,也派了人这会儿跟着为人祝寿。
寿宴约莫到了黄昏这才结束。
日头西斜,凉风徐徐,倒是能趁机让人醒醒酒。
停在霍府门外整整一条街的马车,开始依次离开。
霍起英被妻儿看管着,尽管是自己的寿宴,却是一口酒都没在人前咽下,心里苦得看那些喝得个个醉醺醺的官僚尤其不顺眼。
宋拂陪着站了会儿,直等到十六娘也跟着家里人走了,见桓岫还未走,只好先行告辞。
没想到,霍起英一声咳嗽,文氏笑着就把她给挽住了:“你要去哪儿住?往年不都是在府里留一晚,第二日才走么。屋子还是那间屋子,已经给你收拾好了,住下便是。”
霍起英是当真拿宋拂兄妹俩视为自己的孩子。
不光是霍府里这些年始终给留了两间屋子,便是对霍家几位郎君,也都叮咛嘱咐要拿她兄妹俩作自己人。
宋拂看了看霍起英,见他大有“小孩子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一顿打解决不了就两顿”的架势,忙点头答应。
另一头,桓岫离了霍府,才走出霍府门前的那条街,马车忽的被人拦了下来。
长街上,人已经不多。
风吹起车帘,闭眼休憩的桓岫睁开眼:“秀玉,怎么了?”
名唤秀玉的仆役道:“是薛大人。”
桓岫在宴上喝了不少酒,这会儿却清醒得不像是喝过酒的模样。
他伸手挑起车帘,看向挡在马车前的薛仁楸。
他站得有些高,薛仁楸一时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好道:“桓郎君……”
“薛大人在这做什么?”
薛仁楸犹豫了下,咬牙道:“当年的事,的确是我薛府的不对,如今时过境迁,还请……”
桓岫随手撩开衣摆,就在外头坐下,平视着他:“事情既已过去多年,自然就是过去了。”
“郎君的意思就是原谅我们了?”薛仁楸的声音里,隐约透着兴奋。当初攀上曹大人时,还以为桓府已经没了重新爬起来的能耐,怎么也没想到才时隔不久,桓府不光爬起来了,桓岫的父亲还成了如今的尚书令。这一做,就是这么多年。
“原谅?”
桓岫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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