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回来后,稍一查就找到了那个把他驱使红衣奴的事说出去的告密者。他说不清还有多少这样的鬼东西在暗中窥视,可既然被送给了他就得按他的规矩来——还想着用他的事讨好旧主的那些断然留不得。现在,至少明面里,她们算是安分了些。
“你……”你不杀我?
她瞪大了双眼,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被放过了。
叶惟远压根就懒得再搭理他,径自进到一旁另一间小房里。
哗啦啦的水声传来,她不安地立在原地,手指绞成结。叶惟远究竟为什么让她进来了,她不敢猜。过去那些敢肆无忌惮取笑他,戏弄他的日子就像是上辈子那般遥远,现在她只求不要触了这魔星的霉头,让他注意到她这么个东西。
叶惟远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玄底纹白鹤的新衣,似乎是在织的时候用了银线和羽毛,鹤的羽毛在烛火里闪着银芒。他的身体凉得像冰,嘴唇冻得发紫,发梢湿漉漉地滴着水,只有胸口冒着一点热气。
“你想留下来就留着,那床你可以睡……出去的话记得替我关上门。”
明知场合不对,可她硬生生在这话里听出了一点交代后事的意味。
“什么,你说清楚。”
“是时候了,我得走了。”
叶惟远随手找到了一条带子将头发束在脑后。
看他怎么都做不好,她壮着胆子过去夺过了带子,“我来。”
出乎她意料的是,叶惟远并没有反抗,甚至是安静地任她动作。
“你真的忘了……那些东西吗?”
某种可怕的念头闪过脑海,她一反常态,大声质问他。
“你不是该最清楚吗?”
叶惟远转过来看她,一双闪烁着红光的眼睛将她接下来的话语堵在喉咙里。
是了,将他推落血池的人正是她,按住了他全部挣扎的人也是她,亲自把他从那里带出来的人也是她,现在她居然怀疑他是否熬过了血池炼狱的折磨。她听那木人说过,这血池能把人炼成魔,就算是天上的谪仙进去,也是再无法回头,更何况早已堕入魔道的叶惟远。
越想越觉得荒谬,她咬着嘴唇,手上也不自觉多用了几分力气。
察觉到叶惟远动了一下,她连忙跪下认错。
哪有人成了魔还保留着寻常人的那颗心?
“叶惟远,你要去哪里……”
“去杀人。”
叶惟远竖起一根手指,“不要告诉其他人。”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外面的暗影里,留她一人胆战心惊。
这儿唯一的活人便是他了,他能杀谁?
·
叶惟远举着火把走在阴森死寂的皇宫里。
因为对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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