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小心的。”他认真说,“我也怕,怕极了,怕以后都见不到你们。”
罗恒秋很无奈:“但你不会放弃的。”
邓廷歌明白他心里的担忧,但这工作难免危险,甚至有时候危险也成了工作之中的一种趣味。当时凶险,日后说来都能当成笑谈。罗恒秋也就是发发牢骚,他现在已经不再坚持要邓廷歌按照他的想法去走了。那天晚上看到舞台上光亮的邓廷歌他就明白,这个人是捆不住也绑不定的,他心里那么多想法扑腾着,身体里那么多才气闹嚣着,绝对不能压。
以为会是一场争执,结果根本争不起来。邓廷歌把自己洗得清清爽爽,和罗恒秋一起蜷在沙发上聊天。
他给罗恒秋看他手机里的照片。罗恒秋看到他满脸是冰渣雪沫,鼻子里沉沉垂下来两条冻凌似的鼻涕,吓了一跳。
“这么丑。”他说。
邓廷歌不服气,想给他翻出些不丑的照片,翻了半天都没找到,放弃了。“这戏的外景拍得苦,上一次苦,这一次也苦。”他的脑袋歪在罗恒秋肩上,这姿势让他也觉得平白生出许多依恋来,“这些苦都能有回报吧。”
罗恒秋说会的。
鼻涕都冻成了冰凌的那场戏拍了一个下午,万分艰难才过了。傻强背着自己生病的侄女翻过雪山去找医生,真雪假雪混在一起扑面而来,融化了之后顺着颈脖流进衣服里,被风一吹就冻在了一起。跟邓廷歌一起拍戏的那个姑娘也被冻得不轻。但她没有拍完全程。导演说邓廷歌演得不对,再来,再来,再来。邓廷歌把冻得发抖的小姑娘放下来,站在导演面前说:“哪儿不对,我自己先过几遍吧,她歇着。”
邓廷歌当时这么一说,剧组里的人都静了。大家早就看出来导演有心对付他,胡慕也在背后不知跟他说过多少次。邓廷歌平时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但当时是真的生气了。背上的小姑娘和自己这种五大三粗的汉子不一样,人还在生理期中,被这样折腾确实辛苦。导演见他把话都挑开了,也不装,直接说那行,你就这样自己先过几遍吧。
邓廷歌沿着设计好的路线来来回回地跑了几趟。剧组里的人有的像是在看笑话,有的倒是真心为他紧张。后来导演也觉得不对了:邓廷歌不是在耍脾气,他是确确实实在演。他走的每一趟都在调整自己的表情和步子,迈多大,使多少力,冻僵了的脸上要拼命露出什么表情。每一趟都是不一样的。
最后连导演也忍不住了,毕竟不能做得太过分,于是连忙喊停。最后拍摄的时候一条过,顺利完成。邓廷歌的脸冻僵了,几乎成了面瘫,回到屋子里一张嘴口水就往下淌。
这些事他一点都不打算跟罗恒秋说。他指着那条闪亮的鼻涕,十分得意:“这一幕特别棒,你到时候一定要仔细看。我的脸都快裂了。”
罗恒秋看着他没出声,转身又把人扑在了沙发上,摸着他粗糙了的脸,认认真真、温温柔柔地吻。
《古道热肠》转回城里拍摄,傻强的媳妇儿终于上线。
傻强的感情戏在剧情中只占了三分之一,邓廷歌知道自己有个媳妇儿但一直没见到面,现在总算出现了。
罗恒秋听说有吻戏,眉毛动了动,淡淡地笑了。两人正在外面吃饭,小蜡烛噗噗地烧着,牛排滋滋地响着,很有情调。
“有什么想法?”邓廷歌问他。
罗恒秋说没想法。他特别安静淡然地点点头:“好好吻。”
邓廷歌发现他在笑,好像知道他为什么而笑,又好像不知道,于是就着昏暗灯光握住了罗恒秋的手。罗恒秋也顺着搓搓他指头。两人像是交换了一个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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