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远:“……我又没真死在他手上,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何容远如果信了他的说法就是真傻。他深深看了蓟王一眼,蓟王还是那张透着傻气的脸,他敏感地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
蓟王双手插/进袖管里,转眸看着大敞的府门。垂下眼,心想:长青,你刚刚说能拿出东西换你这一命,可别让我失望啊!
就在刚才,长青挟持着他时,语速很快地附耳和他说了一些话。话里透露的信息足以让他相信,长青是有能力拿出一些东西来与他做交换的。
夜风温柔,在马背上却显得有几分凛冽,周遭都是逃亡的紧迫感。
何繁仰头,只能看到他的下巴。下巴上蹭了血,已经干涸,她伸出手去蹭,仔仔细细地擦干净。小声问:“长青,你还好吗?”
怎么可能好?何府的刑房她也是进过的,看到过里面的各种刑具,他被关在里面那么久,怎么可能像此刻所表现出的这样无碍。长青感受到她贴着他下巴的手有些颤抖,身下的马疾驰在夜巷里,他腾出一只手把她颤抖的指尖握住。温声问她,“怕不怕?”
何繁摇摇头,他只能看到她黑黑的发顶晃了晃,手向前,摸到她肌肤细嫩的脸,果然摸到一手冰凉的泪。
他仔细擦了擦,然后下巴轻轻压在她头上,回答她:“小姐,长青没事。”他声音里藏着隐忍的感情,厚重有力。
何繁吸了下鼻子,只希望马快些跑出这里,好给长青治伤。
她没有问他,他到底是怎么逃出何府的,这些并不重要。她心里只有幸好两个字。
————
是太子为长青安排了隐蔽的住所暂时躲避。
太子等在一间房里,来回踱步,表情激动又焦躁。偏偏长青很耐得住性子,迟迟不来找他。
这时候长青在另一间房里,老实听话地坐在榻上,而何繁跪坐在他身旁帮他处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这时候她不哭了,抿着嘴。
但眼眶还是红红的,眼珠明亮,带着水洗过的清透。她动作十分轻柔,垂着眼,表情认真得可爱。
长青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脸上,何繁抬头时就正好撞进他眼中。
她用手背蹭了一下脸,“怎么了?有东西?“
长青轻轻摇摇头,嘴边有笑意。很浅,但很真心。他以前总透着一些木楞,这时候虽然还有着从前的感觉,但又隐隐多了一些不同。
何繁说不上来,但他看她时目光坦荡,像是在里面蓄了一汪能溺毙人的湖水。
安置好何繁,长青轻轻合上房门后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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