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书桌上的镇纸原是玉石的,被某些人毛手毛脚打碎了一只,转手便将自己这对儿青铜的赔了出去;手边的砚台乃是方城石,前朝消亡后就再不得见的名品,他案子上的这个乃是李承祚生日时五王爷的贺礼,在皇宫还没待上半宿,寿宴的时候就被他暗中吩咐送进了蒋丞相的马车……
如此事物不胜枚举。
如果感情要靠礼物送出个三六九等,李承祚恐怕早就送出了个“情比金坚”。
然而有时候,礼送的再多都没用,他是皇帝,他是丞相,再多的念头也隔了起码一个皇位一个朝堂,随便一句妄言在这皇城之下都是惊世骇俗。
阳春三月的风吹不清明这天下,他这般玩世不恭,而那太平却总要有人真心实意鞠躬尽瘁地替他守。
思及此,蒋溪竹又皱了那秀美的眉头。
辽东的事情不仅是大军被围那么简单,折子上的三言两语根本没讲透彻那事实——与大虞不同,契丹部族地处辽东冬日荒凉,经过一个漫长的冬季,想来正是捉襟见肘之时,谁给他的勇气在这个时候悍然来袭?更何况,裴敏将军二十四岁奉旨镇守辽东,和契丹人打了半辈子的仗,几乎打出了这群契丹人半生的心理阴影,可如今,何以让契丹打了个措手不及?
说这里面没有猫腻,蒋丞相反正不准备信。
解一时之围容易,难得是解一世之围。有些话他当着睿亲王不好说,李承祚虽说与睿王亲厚,但到底一个是君一个是臣,一不留神,恐怕睿王也要成为那些可以困住李承祚的人之一。
蒋溪竹净了手,脱了朝服换了常衣,在桌案前坐了一会儿,伸手倒了杯茶水给自己,全然忘记了品茶的心境,浑似牛饮一样的一饮而尽,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再与他说说辽东的事。
蒋溪竹走出房门的时候,管家已经在外面张罗着传膳了,内宅之事自然要有人来主,更何况牵扯到皇帝,一丝错失都容不得。
蒋夫人正在院子里亲自盯着下人来往,吩咐管家一些皇上面前的礼仪禁忌,一抬头看见了儿子,百忙之中仍然是展开了一副和煦慈爱的笑容,语气却有点儿嗔怪:“君迟,皇上来府上,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你看看,手忙脚乱的。”
蒋溪竹心道谁知他想一出儿是一出儿,嘴上却仍然恭谨:“是儿子的错失,下次记着了。”
他说完,就准备赴席间,正要跟蒋夫人告辞,却被蒋夫人一手拦住了。
“别着急走。”蒋夫人道,“先前听你舅舅的意思,是想要把你表妹送进宫,璎珞这丫头我见过,清醒冷静又有主意,进宫是个好路数。你跟皇上情分深厚,如果可以,你寻机会帮着说两句。”
丰城侯府的嫡长女宋璎珞是名满京城的美人如玉,可与她的美貌之名齐头并进的,还有她那名满京城的火爆脾气。蒋溪竹自小和这表妹一同长大,对她的火爆脾气了解颇深,只是不知道,这话到了蒋夫人嘴里为何就成了“冷静又有主意”。
蒋丞相满腹的诗书礼仪,明知道朝臣不能参与后宫事,可是母亲说话他不能反驳,也只好不推不拒地应声,即使,无论从私人还是从人臣来论他那复杂的立场,他都觉得这不合适。
蒋夫人催他入席,蒋溪竹行礼告辞,一转身,进了那略显有几分热闹的前厅门。
李承祚正高居正位,挑三拣四地用午膳,许是因为菜品不算太合心,看什么都一副食欲不振的没滋没味儿样子,筷子都没动两下儿,就干脆扔了不再捡起,懒洋洋地喝起那一小盅今冬新酿的梅花酒——好在听说这酒是蒋溪竹亲手酿的,他才觉得尚可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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