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变。
「是谁佈置成这样的?」他的声音透着寒意,两眼紧盯着我们问。
我咬着唇,不知该不该回答。
维钧接口说:「我们会来这裏的理由是一通电话…」
「你们也接到电话了?你知道谁打的吗?他对你们说了什麽?」
维钧开了口,迟疑一秒后,反问道:「我以为您的情况也和我们一样,不然您怎麽会来这裏?」
乾爹怔了一下,光影在他脸上跳动:「没错,我接到一通电话,本来我以为是恶作剧的电话,原本想要置之不理的,电话裏的男人说要让我看一样东西,没想到他想要让我看的是这种东西…」
大伙沉默一会;随后维钧问:「您认为他的动机在那裏?」
「谁知道;假如我找得出那个故弄玄虚的男人,我一定会逼问出他的动机。」
烛光彷彿在乾爹的眼裏添了火,将他暗沉沉的眼眸点亮。
他走到灵位前,握紧双拳说:「纪荣和宜玲都已经过世十几年了,为什麽还有人不让他们安息,一再地把他们的灵位当成愚弄人的道具?」
他嘶哑地喊,在严厉的语气中带着无比的沉痛。
我们并没有在屋子裏停留多久,当桌案上的两截短短的白蜡烛即将化成两滩烛泪时,我们已经走到了夜风低迴的屋外。
乾爹在满是石砾的沙滩上伫足良久,海风将他的头髮吹乱,他掏出烟来,好不容易才在强劲的风势下点着香烟的火。
乾爹吸了口烟,似乎是心事重重。
维钧静静地开口:「石先生,您为什麽认定那个男人是故弄玄虚,而不愿意猜测他是否有其他的目的?」
「目的;假如你能告诉我不是更好吗?」乾爹尖锐地盯着他问。
维钧笑了笑并不作答。
乾爹吐出一口浓重的烟雾,隐在烟雾后的是迷濛难懂的神情。
「算了…」他烦躁地挥挥手说:「我已经不想再说什麽了。」
「您想乾爹生气了吗?」我们跟在乾爹的车子后一路驶回台北,我问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维钧。
维钧耸耸肩,莫测高深地说:「我只能说我们都对他了解太少了。」
我不解地望着他,问道:「这就是你没有对他提及沉锐名字的原因?」
他说:「我不认为名字有什麽关係,而是在于沉锐的目的,他先前不是说他的目的不在我、不在妳,那麽妳以为他针对的是谁?」
「乾爹!」我脱口而出,忽然觉得脑中的某一部分开始连贯起来。
回溯第一次和沉锐见面,是在有乾爹出席的欢迎会上;还有包裹和限时信,假设它是沉锐的杰作,似乎也在说明与乾爹的某种关连;因为包裹令乾爹反应激烈,而一封语意不详的限时信竟能让乾爹百忙之中跑了一趟澹水…如此想来,今晚发生的绝非偶然,一切早在沉锐的计画之中。
「到底怎麽一回事?」我喃喃地问,仍然想不明白。
「妳没想过妳父母的案子可能会与石先生有关?」维钧问。
我的心咚得响了一声,目光凝注在维钧脸上:「你是说…」
「我并非在做什麽指控,我只是凭着直觉,认为石先生与案子有某种程度的关连。」
我瞪大眼崝,对他的暗示充满疑惑。
他瞥我一眼说:「现在我只希望能儘快找到小萱,但愿沉锐说话算话,不会伤害她。」
我可以感受到维钧内心的焦虑,假如沉锐的所作所为真是那麽容易理解,或许他就不会如此忧心了。
回到维钧家,还未开口,维钧的母亲迎上前问:「你们上哪去了?怎麽现在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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