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沉痛之中不忘贬低郁氏:“蠢儿!你这颗雄的,他那颗雌的。”
安逸急道:“父亲见过先帝?先帝为何待我不薄?”
“先帝是接生你的产婆。”至多至多,安静只能回答到这个份上了。
“先帝帮我娘生我?”似捕获到深藏的秘密,“流言道我是先帝私生子…”
“混账东西!”被触底线,安静又是一巴掌扇过去,“他能生出人中翘楚?”
骂话又恨又溺,安逸无语凝咽,依恋地将父亲搂得更紧。
安静静下来,轻抚埋在膝上的脑袋,语重心长:“离开大周,不做我儿受人牵制的把柄。为父成全你了。”
“什么时候能再见到父亲。”
“你要浪迹天涯时怎不问何时再见父亲?”
“这回是父亲弃家。”
“你什么时候想开了,就能见到父亲了。”
就这样跪着,一问一答,浑浑噩噩中竟睡了去。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日落星升,空旷的苍穹底下小县城渐入睡眠,大街小巷偶尔响过一两声更号子,将黑夜衬得越发寂寥。
不日,汝县沸沸扬扬,道是早登极乐堂走水,一家三口全糊了。
第43章无题1.0
七月鹿城,花团锦簇。朝政一如既往,不曾因皇帝的离席而有分毫动摇。
宣室殿是内朝,如往常一样料理国事。大权西移,官员轮换,都不影响它作为大周朝堂与含元殿齐翼的权力地位。
今日宣室殿宣布了一件重要事宜便下了朝:即皇帝回鸾,舟车劳顿歇息一日,翌日起含元殿恢复大朝。众臣陆续离开,谏部尚书袁鹗被文太后宣至后殿。
班姝案太后已有所闻,啼笑皆非,料想不到儿子如此愚笨顽劣。不过这事至少令她明白,儿子极度斥婚,并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班姝的死就是儿子对她严厉的反抗。可大周没有皇后如何使得?
文太后乏心道:“昨晚陛下下令撤走广禄宫所有宫人,又令人在他寝殿的一角修起隔墙,围起一间方圆十尺的小阁。想问问你,可知皇帝是什么意思?”
袁鹗身穿石灰色的宽大朝服,头戴帷帽,帷巾长至双膝,双手交叉藏在袖中。形象除了庞大,没有其他任何特点。
谏吏就像活在麻袋里的人,无人能知他们的模样,而谏部尚书无疑是帝国最大的麻袋。袁鹗用其一贯绵绵的声音应道:“臣不知,太后或可问问驸马。”
文太后嫌弃地皱起眉:“那楞木头,问了还不如不问。”
袁鹗思量片刻,又道:“兴许陈酉能知。”
谏部掌握信息最多,提议的人最值得考虑。只是:“孤知道他和皇帝要好,可他如今已辞官回乡。”说罢摆头,“这孩子孤不喜欢,自傲自大。刑部出了差池,削他官职也是应当,又非要罢免他,他受气不来,自己辞官走个干净,没个担当。鼠肚鸡肠成不了事。”
袁鹗莫不赞成的微微点了点头,道:“可他似乎预见太后会有此焦虑。”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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