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了手晃了那么一晃,谢霖的车很快就放慢了速度逐渐消失在黑暗里。
车越开,路上的车就越稀少。夜幕之下,万籁俱静,只有海风和海潮的声音。两个人安静地相处着,谁也没有说话。夜色在两人之间飞速流动。
李契用眼尾余光打量常棣。从前他们的关系似乎是注定的:兄弟,并且肯定不会和睦。所以无论怎么斗狠,都是顺理成章的事。倒是如今关系转变后,反而变得奇怪了。仇也许可以说不报就不报,但是在其他一些方面李契自认就没那么大度了。他需要常棣在眼皮子底下,需要他偶尔在自己麻木的神经上刺那么一刺,需要他为自己为常氏,这辈子下辈子的工继续不断地打下去。这样他坐在高高常氏总裁之位上才不那么孤单寂寞。
汽车一直往山上盘,一边是黑黝黝的树林一边是逐渐增高的陡崖。直到山顶,常棣才踩下了刹车。惯x之后,车终于是停稳了。他转过头去看李契,而李契也正看着他。眼神清澈,像映着星辉。
界限薄弱,当血缘的关系消失,遮挡一切的一块幕布不见了。一些本可以掩饰过去的情感变得突兀,即使视而不见却已然钉在心里。
“你……。”常棣刚想说什么,李契却忽然凑上来一下吻住了他的唇。
唇皮相贴的一刻就再也无法松开,常棣紧紧吸吮住那唇瓣,将束缚着的无形大网抛于脑后。似乎他们从前做过很多次,却没有一次真正意味上的接吻。皮r上的不断交缠,只不过两个曾经完全背离的灵魂在试图着靠近。
此时的车厢显得尤为狭窄,热流不仅仅流窜于两人的身体里更冲容了一室。而层层叠叠的西装完全成了妨碍之物,来回抚/的手竟然找不到突破口,让喘|息声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李、契…。”常棣唇缝中叫出他的名字。
李契翻身翻身跨坐了上去,揪住常棣的领口,以居高临下的姿势与人对视了一眼。
“嗯…?”他微微一笑,然后重新吻贴上去,从嘴唇到下巴再到脖颈。似吻,似舔,要将西服包裹之外的肌肤都印上自己烙印。一只手更是从夹缝中滑了下去,寻找剥解。
常棣以任由处置的状态坐着,并且一下一下抚/着他的头发。手指的动作是温柔的,头发更是如绸缎在指缝中滑过。然而在一瞬间却五指一收,死死揪拽住了那短发。两个人的呼吸在那一瞬间都止住了,肌r绷紧一齐颤抖。
最熟悉的温度,最熟悉的味道,对方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能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好像和以前一样,好像又完全不一样了。时间的分隔,仇恨的消磨,还有更多想接近而不能的欲|望,在此刻都成了助火燎原的薪柴,让紧密交|合的那处热起了火。
汽车停在山巅,四周黑暗,遥远的山下却是满目的灯火。树上鸟也宿了,草丛虫吟浅唱,而两个人的世界却只有彼此。似乎要在这么一段难得的时间内,将从前的所有都温习一遍,将未施予的温柔再给予一遍。也许等太阳升起,这一切就又了无痕迹。
所以抚/也好、亲吻也好,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有最能互相感知的那一点上在不断不断地激烈碰撞,贪婪索取。
上身的西服还在,可布料却搓揉在了一起。李契a前的那朵玫瑰早碎成了一瓣一瓣,殷红地凌乱洒落在四周。在濒临的一刻,常棣一口咬上了李契的脖子,尖锐的牙齿要陷入动脉里去。脉搏突突跳动,下面亦是汩汩灌到深里。不知道怎么,常棣竟然觉得自己忽然有些恨他。恨他挑战自己理智,并且让自己完全溃不成军。克制在界限里关系,现在一切都回不了头了。
被咬了一大口,并且一屁股火辣辣湿黏黏的李契却在笑:“你g本没打算拒绝我,是吧?”
常棣避而不答,皱眉看了他一眼,说:“我一直以为秦悦会是你的潜在危险,但是现在看来,该担心的似乎是他自己。”
李契翻了个身从常棣身上下来,抽扯了纸巾自顾自地擦了一把:“你该不会以为我会爱他爱得不能自拔?”
“显然你拔出得挺利索。”常棣扣拢了皮带,话有所指。
李契笑了一声:“这话听着还挺委屈的。”
“是啊。你强了我。”常棣说。
“干得你爽么。”李契冷冷横过去一眼。
“很爽。”常棣倒勾起抹笑。
“贱。”李契干脆利落的下了这个结论,将椅背放了下来,懒懒躺好:“有烟么?”
常棣在车上/索了片刻找到个烟盒。他拿出一支送到了李契嘴边,自己亦点上了一支。
天窗打开,长方形的天空里繁星点点。
两个人安静的抽烟,共同地看天,享受这片刻的轻松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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