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的确是白俄罗斯人,可并不是什么画家、艺术家。她只是一个妓|女罢了。”李契神色平静,娓娓道来。秦悦脸上却变了色,被李契的话震惊住了。他不敢c话,要听李契继续说下去。
李契笑了笑:“后面的故事其实显而易见。妓|女爱上了一去不复返的嫖|客,还为他生了孩子,于是痴心妄想苦苦等待,直到发疯、直到忍受不了一切而自杀。我是看着她死的,真觉得与其痛苦的活倒不如死了干净。”
秦悦眼睛盯怔,手攥紧了拳头。
李契笑了笑道:“还记得你以前说过什么吗?不在乎我家庭如何,哪怕我妈是妓|女也好,你都不介意?这话,是说着玩玩的吧。”
“不…不…”秦悦在震惊中回不过神。
“我并不在乎你介意不介意。”李契笑看着他,继续说下去:“我爸爸是常靳,当时常氏医药的总裁。小时候我见过他两次,我妈妈卑微地跪在地上哀求他,可都没能让常靳多看她一眼。这就是地位不相等下的爱情。先不论常靳他是不是对一个妓|女有过真心,就算有,常家能让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女进家门么?其他人怎么想,舆论怎么说?普通家庭尚且顾忌,更何况这在公众视线下的名门望族。”
秦悦目光怔了一下,没有说话。
“你秦家也是,你的父母能允许我的存在?以后你还是要结婚生孩子然后继承家业,往后的风景好着呢。”李契说。
秦悦深吸了一口气,想反驳他,可毕竟没有开口,未来的事情他也拿不准。
“我妈妈是我15岁的时候死的,然后我就被接来了临海。常棣激烈反对,差点在那时候就□□了我。所以我后来才被送去了青园咯。”李契道。“所以我的身份自始至终都没有被承认过。”
秦悦一听到这,猛然站了起来呼吸急促,神情上变得极为复杂,他从来没想过李契能有这样一番身世。
“这下你懂了?”李契靠在了椅背上,仰着脸看他:“虽然我长相随了常靳,但是其他方面还是挺像我那个妓|女妈妈的。不过我没打算再步她的后尘了。“
秦悦浑身肌r绷紧,神经在皮下一阵阵抽搐。
“这餐饭,我看你也没心情再吃下去了。我先告辞了。”李契站起身,拉开门走出了包厢,向包厢门外头站立的谢霖做了一个走的手势。
此时太阳已经悄然西斜,夏日的余晖烧成了火。气温在一点点地回落,有清凉的海风呼啦啦从一线车窗玻璃灌进来。
李契斜歪着身体靠在车门上,吸吐着香烟,看那一缕缕灰雾被风给吹刮卷走。他本全然没有注意,等几支烟抽完了才突然反应过来,这车居然一直在高架上绕圈子。
“喂,你做什么?”李契垂眼盯向谢霖后脑勺。
谢霖开始并没有回答他,过了一会才说:“让你吹风冷静冷静。”
“我说我不冷静了么?”李契咧嘴咬牙。
谢霖不说话了,只是踩下了一脚油门,让车加速狂飙而去。
李契不由自主抓住了车上的扶手,在迎面而来的劲风里说:“你知道那话,常棣便也纹丝不动的站着,眼皮半垂,视线平静的放了个空。
盘盏之声轻轻响动,时间被抻得缓慢悠长。半晌安一白的声音才响起来,却是对起居室门口伺立的人说的。
“这季节螃蟹不好,最近都不要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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