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时指腹都发了白。
他冷笑一声,在这儿低温的滑雪场,他的声音却没有比它暖:“你能别说话么?”
何鹏一愣,“我……”
“你的道歉我接受与不接受,都不重要。以前的事我并不在乎……”
“那你……”何鹏开口。
“不在乎,但不代表我不恶心。”袁越口气很疏离。
道歉或原谅,在袁越心里都不是衡量一件事情结束的终点。许多人之所以求一个原谅,只是为了自己的心安理得。
袁越心想,凭什么他想心安理得,我就得给他。
凭什么他道歉,我就一定得接受。
那自己心里的恶心呢,心里的膈应呢,也会因为原谅而消失么?
“何大哥,谢谢你在那段时间对我的帮助,但也就仅此而已了。”袁越转头看着许多亮色的身影,半晌才开口:“有些事情,是你自己毁掉的。”
袁越没了滑雪的心思,他脱掉装备谁也没管叫了辆车回酒店。
直到骆小天和林余声滑了一会儿到咖啡厅休息几人才得知这个消息,咖啡厅现在聚集着休息的人,小孩子也多,吵得很。
袁越到了酒店就发信息给了骆小天,骆小天喝着热可可有些担心。
“小越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居然自个儿走了。”
林余声点了杯抹茶,也觉得有些奇怪,便说:“晴朗你先回去看看吧,反正你待这儿也没事儿。”
“嗯嗯!晴朗哥你替我回去看看小越,我和余声哥等会儿就去高坡上滑了。”
顾晴朗不用他们说也是这样打算的,便撑起拐杖,也叫了辆车。
袁越到了酒店就一下子瘫在了沙发上,他疲惫地搓了搓自己的脸。
刚刚那人人叫何鹏,算袁越的……房东。
自从王虎死了,袁越便从南欧巷搬了出来,说是搬,其实是逃。那个地方的存在对袁越的意义,至今都让他嗤之以鼻。
他不愿再去回想在南欧巷发生的一切,可这地方偏偏就像是一块顽固的水垢,黏在袁越的五脏六腑里,怎么样都洗不干净。
袁越在王虎死去第二天就出来了,身上唯一值钱的只有那张十万块的支票,还是从王虎摔在楼下的尸体上扒下来的。
可当他离开了南欧巷,他才发觉自己无处可去。
他一直往南走,看见路上一辆公交车就直接乘到了最底站。售票的阿姨问他去那儿,他沉默地把一堆零钱给她。
他唯一想要的就是离南欧巷远远的,越远越好。
在到达终点站后,他抬头望着周围的建筑,虽然也是老式的公房,但街上很干净,没有杂乱倒在地上的自行车,没有打翻的豆浆,没有流浪狗留下的粪便。
这里有着和南欧巷不同的气息,袁越使劲儿吸了一口,太用力了,牵连着胸口都发疼。
他习惯性地蹲在了居民楼底的过道里,努力把自己蜷缩在一起,试图忽略内心的迷茫与慌张。
然后对面的铁门开了,从门缝里露出一丝暖黄色的光,之后这片光面积逐渐变大,投在了袁越身上。
何鹏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他是底楼两间房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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