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眼眸向内略微凹陷,眯眼时眼尾画出一条细微的纹路,像没睡醒的狮,悠然自得地盯着眼前的猎物。
“车门我锁了。”那人嘴唇比袁越的厚些,嘴角似笑非笑,呈现上扬的弧度,下嘴唇有个明显的血泡,说出口的话可怕,可开口的声音却好听得过分。
若是说刚才袁越的哑是被酒染过,那这人的声音本身就是一杯醒过许久的酒,刚才遇见时离得远听不出来,而现在在车内,隔去大部分车外的其他声响,语气慵懒散漫到一切都无所谓,出口时却酥麻到如同用棉絮从袁越的耳廓扫过。
“我不是坏人。”下巴点了点袁越手里紧紧握着的手机,“不用报警。”
袁越冷笑一声:“是坏人也没什么,你从我这儿什么都得不到。”
那人把糖换了一边含,轻嘶一口气:“我是这人朋友,他接了你的单后有急事,我见到你就想和你说了,谁知道你看也不看我。”撇了撇嘴,把嘴里的糖咔嘣一下咬碎了,“幸亏我不是坏人,你这防范意识太低了。喏,给你看我的身份证,不然抵押在你这儿?”
那人说话间真的想把身份证给袁越看,撑起身子在他牛仔裤的口袋里找着,袁越面无表情地静静等他,直到他真的把身份证递给自己,才用手接过去,看了一眼。
“前面就是警察局,你在这儿喊一声,他们也就听见了。”
放下戒备的袁越此刻只觉得头疼,把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摘了,不想再与这人多啰嗦。
他将身份证往那人身上一丢,又道一句:“你把窗关上。”
“你空调开得太热,我透不过气。”那人重新启动车,语气自在得像是开自家的车。
袁越揉了揉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闭着眼有些难熬,“你下车,想怎么透气都和我没关系。”
那人啧了一声,道了句“youwin”便把车窗关了,自说自话地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一些,然后又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薄荷糖,搁进嘴里,发出糖磕着牙齿的声音。
到了袁越门口,袁越依旧坐在车里,他好不容易全身都暖了,身体依赖着这层温暖,并不想在此刻下车回到住所,他告诉身边代驾可以走了,那人也没多说,开门时又侧头看了一眼。
“你脖子后面那块东西是本来就有的么?”说话间还用手指了指袁越的脖子。
袁越皱眉,把脖子缩了缩,隐掉露出来的胎记,他一向厌烦多管闲事之人,不耐地甩了甩手,示意他快走,“纹身。”
顾晴朗在空无一人的街上走着,嘴里含着薄荷糖,触到溃疡时疼得恨不得哇啦叫一声,年前接了个工程,足足熬了好几个通宵,嘴唇上的血泡都长烂再结痂,周而复始,好不容易工程告一段落。
幸亏今年不回家过年,不然又有的好忙。
顾晴朗吹着口哨,哼着脑子里熟悉的歌,外面确实冷,嘴里呼出一团一团的热气,眼前的头发上粘着细细粒粒的白色雪点,他甩了甩头,用手摸了一把,只觉头发都被这大雪淋得湿了。
此时手机响,顾晴朗拿出手机扫过一眼,接了起来。
“哟,林大教授何事请教啊?”顾晴朗嘴里含着糖,说话含糊不清,惹得电话那头的人一阵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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