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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明亮的光线中,任雨泽看到凤梦涵已陷入沉思中。《+乡+村+小+说+网手机阅#读》

凤梦涵过了一会说道:“其实,今天也不怨你。怨我,是我不好。你看到我那样子,享受你疼爱我的样子,你胆子才大起来的。一个男人无论他多么高尚,都会这么做的。我这么说,是告诉你,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说到这儿,凤梦涵的脸色异常地冷峻起来,说道:“不过,我也想告诉你,换成另外的男人这样揉抚我,我同样也会有感觉的,哪怕我不爱这个男人。”

任雨泽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搬过凤梦涵的身子,让她面对自己,让她的眼睛看着自己,他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出她说的不是她的心里话,他们四目相对,她平时温柔如水的眸子里仍然是冷峻的光芒,看不出有半点撒谎的成分,任雨泽看到她咬了一下嘴唇,还肯定地点点头。

任雨泽摇摇头,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这不是凤梦涵说的话,她不会说出这样绝情的话,他又抓起她的臂膀,紧追着问:“这,这是你的心里话?”

凤梦涵又是轻轻的点点头。

任雨泽感到自己很失败,也很沮丧,他无力地松开手,慢慢的松开手,把脸转向一边。感觉这儿已容不下自己了,他站起来,甚至不想和凤梦涵说句什么,就想立刻逃离这个伤心之地。

他面无表情,语气平淡地说:“凤梦涵,我到外面去看看,看看能不能弄堆火,烧点烟子出来,让救援的人找到我们。”

任雨泽找到了打火机,又把兜里没有的东西都掏出来,那个已经让水泡坏的手机也被任雨泽扔在了地下,不要说手机已经水泡了,就是不泡,这里也是没有信号的。

凤梦涵脸色立刻变了,不说一句话,眼泪却早已溢满眼帘。

看凤梦涵这个样子,任雨泽才知道,凤梦涵又在和自己赌气,却不知道她因为什么又要和自己赌气,任雨泽上前抓住她的手,为她抹去眼泪,说:“好了,我们现在首要的事情就是让救援的人找到我们,你在洞里烤火,我出去看看。”

凤梦涵却一把抱住了任雨泽的腰,她呢喃的说:“你要了我吧,要了我吧。”

但任雨泽此刻已经清醒过来了,他不断的告诫自己,凤梦涵是很美丽,也很娇柔,但她的花不应该为自己绽放,她的花儿要慢慢的开,等待那个能与她相伴一生的人,任雨泽能这样告诫自己,是因为他已经明白了,她对自己的爱只是人生中短暂的依恋,在她的爱情无处安放时,她朦胧的情感就寄托在自己的身上,在责任与道德的双重束缚下,任雨泽已经绝不会去伤及到凤梦涵了……

任雨泽在外面费了好大的劲,但还是没有点燃火堆,外面雨小了,可是浇灭一点点火苗还是足够的,任雨泽就只能在山上到处找稍微干燥一点的树枝和枯草,因为就算现在点不着,但等雨停了,自己还是要点起来的,否则自己真的就麻烦大了。

等他忙了几个小时之后,收集了很大的一堆柴草,才回到了洞里。

现在洞里凤梦涵已经不再寒冷了,她身上的衣服也全部烤干了,人也精神了许多,但接下来不管是凤梦涵还是任雨泽,都面临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肚子开始饿了,按现在的时间来算,应该是中午了,昨天她们两人在茹静家里实际上也没怎么吃饭,两人都才吃了不多的一点菜,就被叫了出来。

两人坐在一起,任雨泽的肚子就响了起来。

凤梦涵笑了笑,看着任雨泽说:“现在怎么办,我们要找点吃的。”

任雨泽叹口气,这里可不是电视上演的那些野外生存的片子,随便就能找到什么老鼠啊,鱼啊,蛇啊这些吃的,关键就是找到了,自己和凤梦涵谁下的了口呢?

任雨泽说:“现在只能等待,等外面的雨停了,我点上一堆火试一下吧。”

不过任雨泽心中却很担心,刚才他也四处看了看,这里没有公路,几乎连小路都没有,唯一到过这里的恐怕不是偷猎的人,就是采药的人了,就算自己点上了火堆,谁又能看到呢?

假如按正常的推理来判断,现在新屏市的领导们最先想到的就是自己和凤梦涵已经遇难了,这才是最可怕的,一旦他们得出了这个结论,他们就会放弃寻找自己。

但不管怎么说吧,努力一次还是必须的,这个位置好,只要点上烟火,很远都可以看到,就算他们顺流而下来找自己,也一定是可以看到烟雾。

于是,任雨泽和凤梦涵只有耐心的等待外面的雨停了,后来任雨泽靠在洞壁上,时间不长,慢慢的眯着了,他还做了一个很好的梦,这个梦当然是和吃的有关系了,一大桌子的菜啊,就他一个人吃,什么猪蹄子,牛头皮,烤全羊,还有一支青辣椒炒小鸡,我的个乖乖啊,吃的任雨泽是满嘴的流油,擦都懒的擦一下……

“雨停了,雨停了。”一阵呼喊把任雨泽惊醒了,满桌子的菜一霎那都消失不见了,任雨泽那个是那个伤心啊,好半天都没有缓过来。

不想睁眼,还想在继续梦一会,但凤梦涵还在叫:“任市长,任市长,醒一醒啊,外面雨停了。”

任雨泽只好睁开了眼,最先落入眼帘的当然是凤梦涵美丽的面容了,她也应该是休息好了,人也暖和了,所以此刻显的妩媚了许多,她的脸就在任雨泽的眼前。

任雨泽深吸了一口气,很奇怪的,这么大的一场雨,早就淋透了凤梦涵的全身,但不知道为什么,凤梦涵的身体还是散发着一阵阵的幽香,毋庸置疑的说,这应该是肉香,一个饥饿到快要疯狂的任雨泽,对肉香就更是敏感。

任雨泽揉揉眼,站了起来,说:“走,到外面点上火。”

两人带上已经烘干的柴草出了洞口,在一个稍微平坦一点的地方堆积起来,点上了火,很快的,火苗就串了起来,任雨泽赶忙用干草把火头压住,一股浓烟就摇摇晃晃的离开了地面,升腾而起。

任雨泽很满意的拍拍手说:“现在我们就要继续等待了。”

凤梦涵却有点忧心的说:“万一没人看到怎么办?”

这个问题任雨泽早就有过思考了,只是他不想过早的对凤梦涵说,现在她问起来了,任雨泽只能凝重的说:“要是天黑之后依然没有人来,我们就只好自己穿越这个大山了,到山的那面就是大宇县,但山有多大,路怎么走,我是一点把握没有,我们就全靠运气了。”

凤梦涵也默然了,她实际上在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主意,只有听任雨泽的话了。

任雨泽对凤梦涵说:“你先到洞里休息吧,我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凤梦涵现在精神还成,就不愿意窝在洞里,陪着任雨泽四处查看起来,这显然是徒劳的,荒山野岭的,那有什么吃的,到是有树皮,问题是他们咬不动。

这样又折腾了个把小时,任雨泽不无遗憾的对凤梦涵说:“要是有个锅就好了。”

凤梦涵问:“煮什么,树皮还是野草?”

任雨泽拍了拍肚子说:“我这皮带是牛皮的。”

凤梦涵忍不住笑了,说:“你怎么不说你鞋子还是牛皮的?”

“额,有脚气,这个只能放到最后了。”

一下子,山野中就响起了两人欢快的笑声。

看着很好笑,实际上任雨泽已经在忧心忡忡了,任雨泽知道,再过几个小时,天就黑了,那个时候搜救工作肯定无法在这样的地方展开,而一但到了明天,自己就只能带着凤梦涵往山里进发,走多长时间才能走出大山,任雨泽是不知道的,可是有一点任雨泽明白,那就是到了明天,自己和凤梦涵就已经是两天没吃东西了,自己能不能扛过去,凤梦涵能不能有体力走出大山,真的不好说,生还的机率有多大呢?

只是这样的担忧任雨泽一点不能显示出来,他必须带给凤梦涵一种生的希望。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慢慢的,两人都焦虑起来了,天慢慢的也就黑了,任雨泽的希望也随着天色的黯淡,慢慢的消失了。

他们又加上了很多柴,让火焰继续燃烧,这才回到了洞中,他们在饥饿和失望中,都沉默了,看着洞里那一堆燃烧的火,两人依偎在一起,很久都没有说上一句话。

再后来,凤梦涵就把整个身子倒进了任雨泽的怀里,似乎她已经想了很长时间,所以决定要做点什么,不过从任雨泽躲躲闪闪、漂浮不定的目光中,凤梦涵看出了他的犹豫、他的抉择的艰难。

凤梦涵喃喃自语说:“我多么盼望做你的新娘啊,那只是我的一个梦想罢了。记得年初,我的小学同学林芳结婚,林芳你应该认识,挺漂亮的。她结婚要我给她当伴娘,我陪伴在她的身边,双手擎着她的婚纱,看见她跟新郎挽着臂膀,亲亲热热、甜甜蜜蜜的样子,我就想,什么时候我能穿着婚纱,在大家的注目下,在亲人的祝福里,带着最美最甜的笑容,挽着我心爱的人的臂膀,走进婚姻的殿堂呢?可是,我的那个爱人,他在天边,又在眼前,是上空那颗遥远的星星,他不可能来到我身边的。这样想着,我的眼泪就流了下来。人家正在办喜事,我怕别人看见我哭了,赶紧用袖头擦去了。”

任雨泽放在凤梦涵肩头上的手无力地耷拉下来,头也垂了下去,外面月色明亮了,而任雨泽的心却愈加灰暗了。

任雨泽把头转向一边,不让凤梦涵看到自己的面容,他感到深深地愧疚,觉得自己亏欠凤梦涵已经太多了!假如有来生,自己会用一生的情愫,甚至做牛做马去偿还凤梦涵今生对自己的爱。

凤梦涵见任雨泽陷入艰难的选择中,说:“你不必这样为难,我也没有让你做出回答的意思。今天,我和你赌气,你哄过我了,我享受过被你哄的幸福了;我小腹疼,我享受你的疼爱了,我就满足了。我还敢过多地乞求什么呢?即使你爱我,你是有家的人,我也不忍心拆散你的家庭的。人是应该知足的,这一生,我爱过了,有这份爱已经足够,结不结婚又能怎样呢?今天,我只是把我以前的幻想对你说说而已。”凤梦涵说完这些话,就把头埋进了任雨泽的怀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任雨泽听到凤梦涵说:“你还在吗?”

任雨泽就笑了笑说:“还在。”

凤梦涵一下抬起了头,说:“奥,我刚做了个梦,我以为你离开了。”

任雨泽说:“我怎么会离开呢?”

凤梦涵紧了紧抱在任雨泽腰上的双臂,说:“我们说说话好不好?”

任雨泽问:“说什么?”

凤梦涵说:“随便说点什么都可以。”

任雨泽想了想说:“我们不能就这么呆下去,呆到天亮我们就必须自己寻找出路了,不能在这样等待。”

凤梦涵浑身颤栗了一下说:“你会带上我吧?”

“傻话,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

凤梦涵突然问:“这山上在老虎吗?”

任雨泽差点没晕过去,老虎是那么容易有的吗?有就不属珍贵动物了,他说:“怎么可能呢?这种山动物都很少,老虎根本就无法生存!”

凤梦涵说:“听人家说,好多年前,这一带出现过老虎。”

任雨泽笑着说:“那都是无根无据的,山猪倒是有可能的,不过我看还是悬乎。”

任雨泽记得今年八月十五中秋节的时候,青檬县的一个副县长来看任雨泽,弄了一条野猪腿送他!后来老妈做成了菜,那个真的很香的,这时候任雨泽想起来,似乎就闻到了红烧山猪肉的香,肚子便“咕咕”叫起来。

凤梦涵又问:“山猪吃人吗?”

任雨泽再一次濒临窒息,这都是什么话?这几近无知,有时候,人呆在某种环境,某种氛围中,真就像白痴一样。

任雨泽解释说:“山猪不吃人的,只是会咬人,不过,你没把牠逼急,牠反而还怕你呢!要是现在我们遇到一头,说不上我会弄死它,那样的话,我们两人就可以哪都不去,在这洞里好好的吃上半个月。”

凤梦涵抬头看了任雨泽一眼,这个人真是不知道用什么做的,这个时候了,还能开玩笑。

任雨泽也低头看了看她,虽然,山洞里的光线很暗,但他们的眼睛已经适应了这黑暗,隐约能看到她的脸,尤其是她那双亮亮的大眼睛,这时候任雨泽才发现,凤梦涵其实显得很平静,平静得让他怀疑刚才她是否有过恐惧和惊慌,原来她也不过是在找话和自己说,她并没有被吓糊涂。

“你没有害怕?”任雨泽问。

凤梦涵说:“害怕有什么用处呢?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惊慌,不要恐惧,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想办法离开这里,我不能让你在这里牺牲,要把你带出去。”

任雨泽咧嘴一笑。

凤梦涵问:“我是不是很傻?自己还无法脱险呢,就想要把你带出去。”

任雨泽不能完全看清她脸上的表情,但感觉得到,她这会儿一定笑得很天真,很灿烂。这样的笑呈现在她脸上,一定衬托得她更漂亮了。任雨泽想,人往往到了关键的时刻,到了只能依靠自己的时刻,就能面对现实,就能冷静下来,认真地思考如何应对所处的环境,凤梦涵有了这次经历,以后再遇到什么难事急事,或许可以表现得沉稳,临危不乱了。

第二天一早,他们还是没有等到救援的人,昨天夜里,任雨泽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他没有间断过出来添火,所以假如救援的人来了,他们应该能看到,可是,现在看来,救援的人没有找到这个地方。

所以在任雨泽和凤梦涵喝了几口山崖山渗留出的雨水后,他们决定离开这里,往身后的大山进发了,只有穿过这座大山,他们才能有可能找到居住的人。

他们离开了这个山洞,慢慢向山里深处走去,凤梦涵走在前面,任雨泽跟得很近,他不能不跟得近一点,这样才能在凤梦涵上坡,爬山的时候帮上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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