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瞎子在这寒冬腊月拿着把破羽扇,说不出的违和。只见他一身单薄灰麻布衫,几处都破了洞。一络山羊胡髭,瘦短身材,一双眼睛颜色浑浊,半阖半闭。乍看之下,人有些猥琐之气。只是那老神在在的样子倒有自称的几分活神仙的味道。支起的招子上写着,测字相面,无需开口。
璟泽敛了气息坐下来,故意不想让李瞎子察觉。他方才听得那句话有些狂癫,才来了兴趣。见这招子,又有些觉是江湖神棍。
李瞎子双手摸索,摸到了桌上的茶壶和茶杯,给璟泽倒了一杯冷茶,递了过去,未抬起头看来人。
“先生要算什么?”
“你会算些什么?”
“看相测八字,只要您说,我都会。”
“哦?你双目已盲如何看相?”
“相由心生,眼睛才是物障。所谓本来无一物嘛。”
这李瞎子有些意思,桌上放着个八卦图,口中又念着佛家谒语,便觉此人装神弄鬼不可信。
“那就请先生帮我看个相吧。”
李瞎子摸着胡须,凝神向璟泽所在的方位看了过去在,这一瞬的势头看不出他真瞎假瞎。
随即,他起身跪了一礼。“吾皇万岁。”
又不待璟泽说话,自管自地起身坐下了。
璟泽见他旁若无人跪下起身,未出言否认也未出言肯定。只是这一程又让他起了兴趣。
“不妨请先生为我算算子嗣。”
“陛下膝下已有一子。”
“...我请先生算我所出的孩子”璟泽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并非义子。”
“陛下膝下已有一亲子。”
李瞎子说着向后靠在了藤椅的椅背上,翘起了二郎腿,整理了袍襟,摸着茶壶给自己的杯中倒满了茶,呷了一口,继续说道“陛下此生虽说子嗣不丰,然一失必有一得。”
璟泽听到这失望了,他哪来的孩子。后宫人丁凋敝,他都未曾施过雨露。以往也只有沈逸之一人和他共赴云雨过,却是男子。想到沈逸之,又不免叹了一口气。
丢了锭银子,就起身走了。
李瞎子听到银锭子的声音,耳朵动了动,手准确地摸过银子收进袖中,不紧不慢地又说了句。“陛下,看人需用心,眼睛是物障。若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即使身在眼前,亦如远在天边。”
这短短的一个插曲,璟泽眼也就忘了。直到有一日想起时,方觉这段话是何等洞察人心。想再派人去寻,又觉一生已臻圆满,不必再算些什么。
大寒一过,便是立春,又是新的一年。爆竹声中一岁除,正月里的北离上下都沉浸在过年的喜庆中。帝王家也是如此。今年,又多了件喜事——沈桓的生辰。沈桓生于壬辰年,也就是启明二年的正月初二。
那年,沈云在玄心谷中,疼了两天一夜。当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后,没来得及看一眼出生后的孩子已经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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