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火德正神迁入新的府邸,麒麟宫就此空了下来,只剩容箜守在那里。我偶尔上昆仑仙境,也会绕道去探望一番。日复一日,昆仑仙境上的仙官怕都轮换了几遭,麒麟宫邸内的模样倒是从未改变过。
我有时会同容箜说笑,我道:“容箜,何不去求个一官半职,或是寻个心上人,也好过现在空等的日子。”
容箜亦笑,那笑容一如初见之时,如花似梦。“真君呀,您莫非还不知我,也不过是个无大志向的仙子罢了,那一官半职披在身也难受,日日受锢,那可不如现在的日子自在。至于其他,做神仙的最大好处便是不畏惧等待,缘份未到,等便是。”
我踢踏着地上的石子,想着我身边为何尽是这般不思进取之人。
“何况,”容箜带着暧昧的笑意,“真君您不也是等着呐?”
我笑了笑,不回话。
他等过我那么多回,我等他一次,好似也不亏。
木府仍是同从前那样,披着九耀星君之一的职称,除了上殿和非做不可的公事,基本也都是在吃喝玩乐,看起来反而比从前更闲散。我和他在一起做的最多的事仍旧是喝酒下棋和去凡间听书,这么多年他的棋艺也只长进了一毫,棋品还是臭,动不动就嚷嚷着悔棋。
我们还是会经常拜访司命的府邸,将他从千百册文书中拖出来和我们一同打牌喝酒或是饮茶。我们这些神仙的日子,看起来总是这般潇洒快活,这般......无趣。
千百日复一日,千百年复一年。
我又回到了小明山,再次当起守山仙君。
那日火德被六皇子玉石俱焚般拖入崩塌的脉柱之下的黄泉之中,最后是计都星君和冥府十殿阴君合力在封印脉柱的前一刻将火德从黄泉之下救了出来。
但毕竟黄泉受脉柱冲击,癫狂暴怒,阴气四冲比往日更甚,加之为时已晚,火德被救上来时的仙体和元丹受噬严重,残破不堪。
我没看到他被救起时的模样,那时由于计都星君决意封死脉柱,木府强行将我从冥府带上了昆仑仙境,期间甚至不惜用咒术束缚住我。
他后来谈起,说是我那时发疯似的要冲下黄泉,用木府的话说,就是见我畏缩了一世,还是头次发现我原来也有英勇的一面,连带着他都挨了我好几拳,最后他实在无法,愤而对我施咒。
事实上我并不大记得了,大抵还是因为木府那时对我下的缚术太狠了罢。
我清醒过来时倒是平静得很,平静到木府看我的神情愈来愈沉重,我倒还能反过来安慰他。
后来我去池边洗脸,映着水面,我才发现满脸都是干涸的泪痕。
三尊为了保住这世间最后一只上古火麒麟神兽,不惜用去他们一半修为打造了一口冰玉玄棺,将火德残存的仙体与元丹置于其中,又将玄棺深埋于昆仑仙境上仙泽最盛的西极之处,再命神兽白虎看守,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火德的仙体与元丹能够被修复。
不久我接到调令,居然又是让我去守小明山。
时过境迁,我和泫泽又回到这里,突然有些手脚都不知该如何安放的感觉。
安顿下来后,我又开始酿起青梅酒,寻了几尾锦鲤养在院子的水池里,夜里坐在屋顶上抽着烟杆,乍一看,这日子和一千多年前没有什么不同。
甚好,甚好。
有一日,木府照例来我这里插科打诨,正边下棋边聊着些不着天地的话,他忽然正色道:“静北,西极之地那有动静了。”
我手一抖,那枚白子让我给下错了地方。
“火德星君......啊,不对,现今倒是不能再如此称呼他了......火麒麟神君他怕是快醒了。”木府毫不客气依着我下错的那部吃下我一子。
我用手覆上胸口,感受着其下的那颗元丹挥散出来的仙泽。
“说来,火麒麟神君这称呼可真是不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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