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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不像从前那样对他好了，有时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一个怪人。

天堂和深渊只是一步之遥的距离，苏亦含的心情跌落到谷底，他比往常更加沉默起来，甚至不愿意见人。

苏亦含身旁有限的两个朋友，除去巴图就是在福利院里常和自己碰头的义工小白，她比自己大几岁，是陆城实验高中的老师，也就是他后来的高中班主任，喝醉了酒走路会摇摇晃晃的那个老师小白。

高中是苏亦含生命里纠结又美好的时间段，因为在那一年他认识了韦薇，你知道吗，韦薇是一个十分温暖的女孩子，温暖的，温暖的就像是透。

☆、第5章

多年前的夏天，苏亦含在海水中遗失了长命锁，也是在那一年某一天的某个时间，苏亦含在瞬间知道了亏欠一个人的感觉，虽然这种感觉不是没有过，但是从来没有这么强烈，当苏亦含牵起韦薇的手，甜蜜和愧疚穿插交错，几乎分裂了自己。

“亦含，你的手好抖。”韦薇停下脚步，把苏亦含的手放到胸前，轻轻的揉搓着他的手指。

“有没有好一点？”韦薇歪着头问苏亦含，围巾从颈上滑下来。

苏亦含看着韦薇被风吹得乱七糟八的头发，细心的帮韦薇把头发理顺，围巾围好。

“亦含，许给我一生一世的诺言。”

“我什么都可以给你，除了诺言。”

“我还要等多久？”韦薇抱住了苏亦含，把头埋在他的胸前。

“我已经爱上你了，这还不足够吗？”

“不……”未等韦薇说完，苏亦含的吻落在了韦薇的双唇。

巴图说苏亦含是一只怪物，他的生活圈子实在太小，有韦薇陪伴的时间里，苏亦含觉得自己对陌生人的恐惧已经降低了很多，他不用怕一个人做公车了，也不会因为一个人的路途而畏惧或者难过了，习惯性的麻木渐渐减少，眼神有了光彩。

苏亦含回到家，房间又是乱成一团，尽管他努力让自己改变，事实上他还是在混沌的过日子。

奶奶叫苏亦含吃饭，苏亦含闭着眼睛找拖鞋，脚下踩到毛茸茸的一团，慌忙收回脚，把修抱起来。

“修，乖。”苏亦含抚摸着修白的像雪一样的毛毛，亲昵的亲了休的脸。

“告诉你多少遍了！别总玩狗！你再把它抱出来，信不信我从楼上你给你扔下去！”奶奶摔了筷子，苏亦含吓到身体一颤，急忙把修关到房间去洗手，准备吃饭。

“亦含，多吃点，高考好好考着，听见没。”奶奶的气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像极了夏天的雷阵雨。

“恩。”苏亦含一边扒着饭一边回答。

“我们家亦含就是太优秀了，让人嫉妒的眼睛放光，你啊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个满堂红，外婆的脸上也就光彩了。”奶奶说起高考的事情都忘记吃饭了，认真的表情仿佛置身于警戒的沙场。

“你让他消消停停的吃点饭吧，你话说多了也不会给他加分，你有这时间不如给他去办个少数民族或者侨眷。”爷爷听不下去了，对外婆说。

“你懂个什么？自己没长脑子还整天就知道瞎嚷嚷，当初要不是你乱做主，芷兰能嫁给那个日本鬼子生了个孽种？”奶奶用力一拍桌子。

苏亦含被食物卡住了喉咙，跑到卫生间用力咳嗽，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面色涨红。

“亦含，过来再吃点，奶奶特意去给你买的菜。”战争已经平息，奶奶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叫苏亦含吃饭。

“我胃疼，先不吃了，等一会你们吃完了叫我，我收拾碗筷。”苏亦含走到自己房间门前回头对奶奶说。

“你赶紧学习吧，没你的事儿。”奶奶挥挥手，示意苏亦含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