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头,却哪里有殿下,早走出不知几多远,便连酒气都淡了。
却说回临光,她一时认命,不得已叫文东渡半绑半押离了小门,两人一同行在廊下。
文东渡不是个君子,从来也不是什么有礼守节的人,目下离得临光极近。心猿意马是这人,腹怀鬼胎也是这人。他偏过头,红纸灯笼落下的光便照在临光脸上,软软镀上一层光,细碎的绒毛几乎可见。
隐约有身体的某个地方在叫嚣,涌动着要跳出皮肉,腔子里的心也在急剧地跳,这感觉何其清晰明了。
临光却没察觉他异样,她目下叫苦连天,只觉自己如同叫人放在砧板之上,伸头缩头都是一刀。
——她快要叫这沉如巨石的人压死了。
心神分,自然没留意,待到察觉出不大对时,一张脸已经近在咫尺。
她骤然惊惶,一颗心提起,“殿下这是要做什么?”满是防备,只可惜眼前这人不是君子。
文东渡一挑眉,竟勾出个意味不明的笑来,“瞧得女官心不在焉,莫不是也醉了?”
句句字字条理清晰,这人何尝醉过,真怕是两盏酒下去要装傻作痴,好蒙混过前席宾客,好早早回房尽夫妻之乐。
临光一瞬想明这一节,不由得要生恼,她本就对这人又厌又憎,奈何天家的规矩拘着人,领人俸禄当差就只有个做小伏低的份儿,可目下这人愈发蹬鼻子上脸,真是不给人后路。
她正色,眉头却拧得紧,“殿下还是快些回去,王妃怕是等急了……”也不等他答,费出九牛二虎之力就拖着他朝前走。
文东渡下盘定且稳,坚如磐石就是不肯动一动脚步,“急什么……”一面说,一面将脸靠得愈发近,只恨不得贴上来,蹭着人家皮肉摩挲一回。
临光又怄又恨,只觉这人没脸没皮,可一时没退路,又叫他眼中不大分明的贪念与凶狠震慑住,七上八下只憋出一句话,“奴婢自是不急,怕是王妃等得不如意……”
话没说完,已经见这人露出狠戾之色,竟是也懒怠掩藏,恶声恶气便欺近了,直视着她两眼咬牙切齿道,“一个两个,全都瞧着本王好欺负是不是……”他喃喃念,似魔似怔,中了咒一样,“便连你一个伺候人的穷胚都欲要骑到本王头上来……”
生了恼,如何都难平,这人气量小,还未等到临光辩驳一二,上前一步抓住临光衣领便往一边拖。
临光脚下一个趔趄,险些跌倒,正欲挣扎,一抬眼便瞧见文东渡一堵铁山一样厚实的肩背,将所有的光都挡住,只留一个影影绰绰虚实不定的影。
——那是廊下库房,上午时候她还同北海来过。
☆、天昏地暗
她突心生慌张,想起那时这府里曾见过的南河,不知名的惊惧便在心里野草一样滋长,生出藤蔓来困住她手脚。要不为何声音也是抖的,哆嗦着唇许久都只有一句断断续续的话,“殿……下……慎重……”又要挣,踢他踩他踹他,“放手……”
可这法子不济用,文东渡拖她如同一条死鱼。她衣领叫人紧紧箍住,几要喘不过气来,心肺肠子都开始隐隐作痛,满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跑。
哪里又跑得掉,这人是妖是魔,生来就青面獠牙两张面孔,于外人时是个默默无闻皇子,于内里私下时又是个鬼怪。他恶狠狠,将临光掼到地上,怜香惜玉在他身上只是个屁,“放什么手?”酒气叫他的眸子血红,他的诗书礼义也都念到了狗肚子里去,“做什么你叫我放手我就要放手……”恶趣味又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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