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不接受是一回事;甘不甘愿又是另一回事。主子之所以未在他离京前告知此事,肯定也是清楚他宁可独行、也不愿和上官鎏的义弟搭档查案的缘故。可如今事实已成,他无法抗旨,只能不去探究、深想,只将心思放在公务上头。
“主子……陛下只暗示我往江南一行,并未给出明确的目标和理由。今夜会与你碰上,是让房顶上的动静惊着,这才尾随前往一探。”
“唔,所以柳大哥事前不知是我?”
“刚追上时不知。”
“那咱们真真是十分有缘了──若不是我碰巧路过了柳大哥房顶,你我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碰上。”
杨言辉笑道,一双杏眸微微弯起,带着几分让柳行雁难以适应的阳光灿烂,“不过殊途同归,柳大哥既已来到扬州,查到陈昌富身上也是迟早的事。就算没今夜这一出,指不定你我也会像在成都时一般、于潜入搜查时遇上对方。”
柳行雁对此不置可否,只淡淡道:
“你直接说案子吧。”
“……嗯。”
见他不愿多谈,少年神情隐隐有些失落,却还是收敛心神,同“搭档”交代起自个儿对案情的了解。
“事情还要从去岁的靖国公武忠陵一案说起。”
他说,“武忠陵伏法、其党羽也尽数下狱后,陛下便将此案交给了大理寺。大理寺循武忠陵的金钱流向一路追到扬州,查出他身后的钱袋子乃一扬州富商,却始终没能厘清对方的身分。直到扬州富商靳云飞的一名侍妾偷了账册出首指证,才使案情水落石出。”
“你认为靳云飞是被栽赃的?”
杨言辉虽只开了个头,可敏锐如柳行雁,又岂会听不出他言下之意?
果不其然,他一问方脱口,少年便一脸“不愧是柳大哥”地点了点头。
“靳云飞入狱不久便上吊自尽了,死前还留了封自白的血书,言明此事是他一人所为,家人于此一无所知,希望查案官员放他们一马。扬州知府陆逢有感于此,便只判了抄没家产,并未牵连其亲族。”
说着,有些口干的少年一声告罪、自个儿倒了杯茶润了润喉,才又接着道:
“靳云飞商誉素来清正,抄没归公的资产虽然数额惊人,以一个‘勾结官员欺行霸市’的‘奸商’来说,却又太少了些。对此,扬州府方面给出的解释是‘武忠陵需索无度所致’……但我不这么认为。”
“理由?”
“唔,大理寺方面之所以肯定他涉案,是因为那本账册确有几分真实性。但靳云飞与武忠陵平素并无牵连,也不曾仗着两人的‘交情’替自己牟利……商人逐利乃是天性,他既无所求,与武忠陵更八竿子打不着,又岂有平白拿家资孝敬对方的道理?”
顿了顿,杨言辉一声叹息:
“这案子看就知道有问题,陆逢却就这么草草结案,也不知是迫于压力,或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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