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开始生怕感情让他跌落悬崖,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放任自己沦陷进去。
蒋麒摊开准备好的笔记本,提笔落下“致西蒙”三字,写出第一段话:
“我自认为很少犯错,但我也曾愚蠢地认为,我有能力算计感情。”
“不论是你的……还是我的。”
蒋麒对性情古怪的席善琢磨不透,但对西蒙的心思多少能猜出一二……他坚持到半夜,伏案写下一段段文字,在字里行间设下一个个陷阱。
质问已毫无意义,他的语气从一开始就充满自嘲,无奈,与自省。他知道这能激发西蒙的愧疚——虽然西蒙已经展露出感情的卑劣面,但曾经圣人教条仍使他对食言有一定心理负担,从他至今不敢在幕西山身前露面就可以看出来。
紧接着,蒋麒担忧起自身情况。
言辞彬彬有礼地询问两位外来者的“寄宿”情况,尤其是席善。
——这种简陋的试探骗不过曾经生于宫廷的西蒙,但西蒙被前面的内容引出歉意,无法避开这种阳谋,为了“维护蒋麒应有的权益(虽然现在提起这显得有点可笑,但很少打破原则的西蒙正处于这种矛盾中)”给予一定提示。
蒋麒每行字之间都留下大段空白给西蒙发挥。
询问过后,无可奈何的语气一转,开始争取利益,这段的中心主旨都围绕着幕西山,一字一句皆表露出对伴侣的关切珍爱之情。既是为了警告西蒙,也是为了煽动他。
警告他不要妄为,煽动他帮助幕西山。
西蒙和幕西山一样明白后世发展,能给华夏带来巨大的利益。自发现幕西山的树站图纸上的陌生笔迹后,蒋麒就明白,西蒙和他一样,不愿意看见幕西山太过操劳辛苦。
在笔记的最后,蒋麒的大脑已经转动的很慢了。
那种不可抗力……如深渊般的困倦感,想要把他的精力吸入漩涡,席善迫不及待地想出来。蒋麒用潦草凌乱的笔迹,写下最后一句:
“我允许你借用我的身体,但绝不允许你占用我的伴侣——愿你姑且还保留着起码的是非观念。”
或许是困倦的紧迫感让蒋麒心情烦躁,才在最后一不小心没克制住暴戾的脾气,泄露出对西蒙的忌惮,以及……嫉妒。
他匆匆锁上笔记本,昏睡过去。
…
幕西山准备系上最后一颗纽扣,却突然被蒋麒握住手腕。
“怎么了?”
“我帮你系。”蒋麒走到幕西山面前,微微弓起背,低头一丝不苟地把纽扣系好。明明是非常简单的动作,蒋麒却表现的非常慎重,目光专注,动作认真。
幕西山奇怪地多看了蒋麒几眼。
蒋麒握住幕西山的手腕,旁若无人地跨过蒋峰,拉着他走出城主府。幕西山不适地想要挣脱,可那双力气不大的手掌却牢牢牵住他,直到坐到车上,蒋麒才说:“我们是伴侣。”
“你是属于我的。”蒋麒重复道:“只属于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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