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骂道:“厉儿白日里被这扇子打得不疼是么?皇叔并非皇兄,年纪一大把,什么事不比你们小辈看得通透?”
说着他便又将扇子摇开了,在前院里来回踱步。静夜子时,步履之声亦十分清晰,一如慕容临清朗的眼眸。
如此呆了一会,慕容厉才不敢相信的睁大双眼道:“皇叔你……莫不是……,只是,皇叔原本不是……?”
他说得含糊其词,若换了个人,纵然是慕容时或郭逸也未必能明白他在问什么,偏就慕容临笑眯眯的点头道:“严亭自从见着太傅,便知此生无需再寻所爱。太傅风骨,必非严亭这等风流之辈所配得起,而当初严亭那皇兄也似是有此想法,故而对太傅一向是知情知理,毫无越矩。谁料却还是遭了当今太后的嫉恨,引出了一连串事情,甚至还要严亭相帮。也怪当初严亭一时胡涂,帮着太后拖了太傅几日,没想到竟害了皇兄早逝,累得太傅的娘子也连接陨命。但此事严亭至今未弄个清楚明白,也不敢再在太傅面前有何提点,只恐反害了他。事到如今,严亭早不是当年年少时,在边关五载也已想明白不少事理,故此回京之际,早看出你这小子动的何等心思,而你那皇兄在严亭面前更早便和盘托出了。”
慕容厉张大了嘴,傻眼道:“那皇叔为何不、不帮着皇兄?”
“蠢才!”慕容临又一记扇骨敲了过去,笑骂道:“你当皇叔是要帮你么?此事说到底,只是懿轩自己如何想罢了。偏他自己不觉,对你最是特别,旁的人俱都看在眼里,你自己竟未察觉么?”
说着,他似是站得累了,一把扯过慕容厉进到中庭,毫不顾忌的拉他进了郭逸房中,扇子遥指着榻上沉睡间还五官皱着的郭逸,转脸看向慕容厉,低声道:“你看他这样子,可知他究竟是为何如此痛苦?”
慕容厉苦着脸道:“自是身受重伤所致。皇叔怎地尽说些没用的话,还特地带厉儿来房中扰太傅休息。”
“啪!”又一记扇子敲了过去,慕容临一把将他衣领扯得低低的拉到床畔去,在他耳边悄声道:“你这蠢才,当你皇叔是什么人?不是严亭自夸,太傅如今睡着,虽不至做甚美梦,却也绝不会有何痛楚,更不至恶梦连连!若说他此刻为难是为何,便只你这蠢才和你皇兄半晚上吵闹所致!若非你二人说破了各自心思,他又怎会难堪至此?明明他心中难受得紧,却还要将你赶走,又一再声称与你之间的关系原是师傅如今只是同朝为臣,你倒是动动脑子想想,若是真的,他又何必不见你?”
慕容厉呆在原地,任由慕容临拉着他衣领,一动也不动,尤如石化一般,只一张嘴微微动了几下,喃喃道:“不见我,非是厌恶,那是什么?”
慕容临打了个大哈欠,伸手将他拎起来放到一旁的椅子上,又拿扇子轻敲他脑门,小声道:“你若是误了喂药的时辰,本皇叔醒了发觉,可少不了你一番苦吃。”
说罢,他便自己靠到一边的软椅上,仰起脑袋便睡得不醒人事。
故此,慕容厉一直照顾着,直至早朝时间到了,才又慌忙唤醒了慕容临,赶出房外去打水洗了把脸,便又奔往前殿去了。
也因此,郭逸虽觉喉中有些药苦余味,却只以为是慕容临想了些什么法子喂了他吃药,并不曾想到是慕容厉在他床畔守了一夜,看了一夜。
他自顾自在那把玩着笛子,心中又有些开始后悔自己把话说得太绝,但若是不如此讲,却又无法确认肃恭能否断了心中那份念头,自此只老实将他当作普通人看待。
想得越多,他越发的有些摇摆不定了。一时觉得自己并未做错,觉得自己俱是为着肃恭好,既保证对得起先帝与亡妻,又能令肃恭不再胡思乱想,老实等到成年后寻个佳人得其兄婚配,成百年之好。一时又觉得肃恭其实并无多过份之举,如此强行让他不相往来,似是不近人情,只怕会更加难以断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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