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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谢谢。”

尴尬对上两双火热的视线,楚净晃晃两只胳膊,欲令他们松手,不料,谁都没有松开,反倒抓得更紧。

“那边有个茶摊,我们过去坐坐。”卫冬阳指指路边。

楚净被他们扶过去坐下,臂上的两道力量还没消失,非但没有消失,反倒加重。握握拳头,她说:“你们可以松手了,我想揉揉脚腕。”

陆行简看看卫冬阳,卫冬阳也瞧着他,然后,约定好了似的同时松手。

揉了揉,痛感渐消。楚净正为难接下来要如何应对这令她头大的场面,洛洛的电话打进来,及时解救她于尴尬之中。她拿起手机慢慢挪到路边。

电话接通,那边没声音,她“喂”了声,听见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妈妈。”

心和手同时一颤,像是怕被某个人听见,她忍着痛,快速走到河沿。“想妈妈没有?”听到宝宝甜笑着说:“想。”她也笑了。

看着她逞能走那么快,陆行简不觉勾起唇角,如果脸前有一面镜子,他一定会被自己布满柔意的笑吓到。“她还是老样子。”近乎自言自语,宠溺的口吻,可惜自己没有察觉。

卫冬阳看他一眼,探究,“你们以前认识?”

陆行简回视,笑意加深,神秘地说:“岂止是认识,我们……”他故意停住,不往下说。看到卫冬阳沉了脸,心头暗爽。略作思量,他状似随意开口,说起《战国魂》。

卫冬阳迅速恢复神色,淡定如初,故作轻松地和他聊起来。

提到电影,陆行简陡然转移话题,“我最欣赏汪是之汪导,我认为现今影坛,他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我看过他最经典的代表作《淝水之战》,人物刻画非常到位,场面宏大,可说是近年来极为难得的历史佳作。我想,《战国魂》若由他来c刀,一定很j彩。不知你意下如何?”

说话的同时,他锐利的眼睛一直紧盯着卫冬阳,不放过他屑末举动,所以,尽管卫冬阳只是迅乎缩了下瞳子,立即恢复如常,但还是被他逮到了。

“如果各方都同意的话,我个人当然没有意见。不过……”卫冬阳略一沉吟,目光直视陆行简,露出含义不明的笑,“传言说汪是之有意退出影坛,他这人一向固执,若他执意隐退,只怕你的愿望要落空了。”

陆行简两指捏着茶杯晃,轻笑,“毕竟是传言,真假难辨,也说不定是哪个跟他有过节的在造谣。可惜,我身边没有与他关系亲近的,不然,马上便可确认真假。”像模像样叹息,接着郑重问卫冬阳,“卫先生你认不认识什么跟他亲近的人?”

卫冬阳喝口茶,“陆先生尚且不认识,卫某区区一介草民,又岂会与此等大人物攀上关系?”

“你何必如此自贬。”陆行简愉快地笑出声,不甚在意地说,“没关系,我会想办法核实的。”

卫冬阳端起杯子,又喝了口茶,连他自己都没注意,杯子一直在颤。一杯水下肚,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陆行简执掌着那么大规模一家娱乐公司,怎么可能和汪是之没有交情?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细思之,汗滴不觉爬满后脊。

接下来,两人同时沉默,偏头看河沿,那个纤细的身影还在专注讲电话。

于是自然而然的,话题重新转回楚净身上。

陆行简故意透露他和楚净念的同一所大学,言辞闪烁,故意往暧昧了说。

卫冬阳不知是没听懂,还是装作没听懂,笑说:“楚净身边一直不乏追求者。”

陆行简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转头望望河边,食指把着杯沿,“是啊,不过据我所知,她有喜欢的人,其他人铁定没戏。”

“不可能吧,我怎么不知道?”卫冬阳淡然提壶为自己倒上一杯茶。

陆行简心头讥笑:你不知道的多了。忽听他掷出一枚重磅炸弹:“不怕你笑话,我一直在追求她,就在刚刚,她答应我了。”

手一僵,杯子“咣当”坠地,碎了个稀巴烂。

“陆总,没事吧?”卫冬阳不痛不痒地问。

陆行简摇摇头,一脸y郁,嘲弄的目光落在脚边那摊碎片上,他觉着自个儿的心情比这堆碎片还要稀碎。

楚净回来时瞥见他黑着一张俊脸觉着很诧异,尤其卫冬阳看起来很开心,对比太过鲜明刺眼。

接下来一两法,昨晚和白羽聊母亲和那个女主人公有点相类,终其一生都没能打败一个影子。他真的很想知道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魔力,可以在薄情的父亲心头盘踞这么久。

虽没有面对面,但楚净能从文字里感受到他积压已久的怒气,像洪流掀倒石块。

“至少你还有父亲,而我从来没见过我的父亲。”楚净敲了一行字,发过去,脑海中隐隐现出一个模糊遥远的轮廓。

隔了一会儿,卫冬阳回复:“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触动你的伤心事。”

“没关系。”

“那你母亲还好吗?下次带我见见她好吗?”

沉默半。

看到她少有地化了妆,他想,跟卫冬阳在一起她就这么开心?一时间,心头说不出什么滋味,没待多久便离开了。

*

“卫冬阳出现……陆总不高兴?他为什么不高兴?你查清楚,钱少不了你的。”

白薇挂了电话,郁闷道:“卫冬阳添什么乱?”

唐灵捏着吸管喝n茶,听到声音,视线抬离剧本,看着她,问:“卫冬阳是谁?”

“王一的搭档,那款游戏他们一起做的,能写能唱,是个人物。看样子,八成是也迷上那个女人了。”白薇讥笑,想起姜婉的话,又说,“陆行简对清水镇的项目很感兴趣,婉姨担心项目搞成了,他的心就更收不回来了。所以,一定要阻止他。”

唐灵揉揉眼睛,“怎么阻止?大事面前,他从来不听劝。”

白薇拍拍她,“他有没有特别怕什么人?或者说有没有什么人能给他施加压力?”

唐灵想了一整天,想到能阻止他的,大约只有陆爷爷,陆爷爷是挺宠她,可是在这件事上,他会帮她么?她不敢打保票。

晚上,唐义成回来,听家人说小姐没吃晚饭,他径直上了楼,女儿房间门半开着,他推门而入。唐灵愁眉不展趴在床上,听到动静坐起来,蔫蔫的,“爸,你回来了。”

唐义成探探她额头,问:“不舒服?怎么不吃饭?”

这一问,唐灵红了眼圈。

唐义成挨着床沿坐下,“遇到什么难题了,跟爸爸说说。”

“爸爸!”唐灵委委屈屈喊了声,扑进父亲怀里。

大半夜的,唐义成的助理被一阵刺耳的铃声吵醒,迷迷瞪瞪/到电话放到耳边,开口正要骂,却听见老板的声音,一个抖机灵坐起来,“唐先生,您吩咐……”

*

一周后,楚净领着宝宝去逛花鸟市场,她惧怕任何长有皮毛的动物,对绿色植物倒情有独钟。它们不动不叫,让人觉得安全。市区花店有好多,种类也多,可就是没有生气。楚净觉得,应该多带孩子来这些充满浓浓生机的地方转转。

看到有卖袖珍竹的,她便过去问价格,洛洛再三嘱咐不要买贵了。没怎么砍价,一株水润的袖珍竹就到手了,一回身,宝宝不见了。

倒抽一口凉气,她急忙去找,大喊:“宝宝!宝宝!”

喊了几声,前方不远处一个卖鸟儿的摊位前有个小小的人影朝她招手:“妈妈!”

她拍拍a口,又喜又恼,走过去,揪揪他耳朵,“以后不许一个人乱跑,听到没有?”

宝宝点点小脑袋,抱着她腿撒娇。

一辆车在距离她不到一米远的地方停住,后门打开,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

楚净没注意到,刮刮宝宝鼻子,弯腰抱起他,抬脚要走,那男子开口:“楚小姐留步!”

宝宝偎在妈妈怀里,先于妈妈动作,侧起脑袋看那人,见是自己不认识的,便没了兴趣,扭过脸研究妈妈围巾上的花纹。

楚净十分诧异,打量,这人大约五十多岁,模样隐约有点熟悉,她拼命回想在哪里见过,就快想起来了,他再度开口:“我叫唐义成,是唐灵的父亲,我们似乎有必要谈一谈。”

唐、义、成!

楚净蓦地一僵。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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