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无半点奢想,从未料到有朝一日,这两个身影会合二为一,穿过漫长时光,褪/去想象中少年的青/涩模样,不经意地,就来到眼前。
范阳春猎,与子同袍,并成败,共进退。有此一程,不虚此行,不枉此生。
这真是她所有想象中从未有过的,最好的后来。
傅攸宁无声轻笑,掀被就要下地,右掌却一阵钻心的疼,她咬牙皱脸,到底还是没发出声响。
许是她这细小的动静惊了窗前闭目小憩的人,梁锦棠倏地睁眼,满眸清明地直直看着她。
房内静谧无声,四目相对,双双无言,场面有些尴尬。
傅攸宁避开他的直视,垂眸假装镇定,笑道:“你……还真警觉。”她以为,自己的手脚已算放得很轻了。
梁锦棠随口嗯了一声,蹙眉看着她要下床,忍不住沉声道:“动什么动?回去躺好!”
平空一声喝斥吓得傅攸宁如惊弓之兔,立马缩回铺中,疾如闪电地将自己团成球。
见她仿佛吓到,梁锦棠正懊恼想着怎么找补,却见她一脸“咦我为什么要怕你”的疑惑从被子里探出半张脸来:“你为何会在我房里?范阳的官舍这样紧张么?”
“对。”梁锦棠没好气地笑了。
“我们赢了,是吗?”
威风凛凛的梁大人脸上可疑地一红,顿时又恶声恶气地冷哼:“那是自然的。”她说的是“我们”,听上去,还不错。
傅攸宁开心地点点头,又拿眼偷觑着他的脸色,不知自己还能不能继续讲话。
“现下是酉时。春猎已结束。索月萝、程正则的伤无大碍。百里束音找东都分院的人去了。孟无忧正在为连续两年春猎惨败而抓狂,”梁锦棠眸色转恼,像是在生什么闷气,“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就老实躺回去。”
有啊,我有很多想问的啊,可你看起来很像我再说话你就会一掌劈死我啊。
正当傅攸宁心中惴惴,不知该如何是好时,有人推门而入。
竟是索月萝。
“醒啦?”索月萝也是一身的神清气爽,已不复早前的狼狈,又是临水照花、光彩耀目的索大人了,“喏,帮你找了干净衣裳,晚上有庆功宴。”
庆什么鬼功宴,受伤的人就该好好躺着休养!
梁锦棠本想吼人,见傅攸宁闻言两眼放光,惊喜又期待地瞧着自己,一时心软,便将吼人的话又咽了回去。
罢了罢了,只是吃个饭……受伤了也是要吃饭的。既她欢喜,便由得她去,大不了小心照应着便是。
见梁锦棠的神情放软,又有索月萝在,傅攸宁便试着放了回胆子,低声问:“那……我能,出去一趟吗?”
“你说呢?”梁锦棠霎时面黑如锅。受伤的人还想着出去乱跑?找骂啊?
索月萝白眼翻到飞起:“傅攸宁,你是不有急事?若是我能代劳的,就替你跑一趟。”这个梁锦棠,真是蠢如猪。这样黑面恶声地同人讲话,鬼才会懂你的心意呀?
真是不祝福他孤寡到老都不合适。
“那烦请索大人帮我去一趟范阳分院的鸽房,”傅攸宁又瞥了梁锦棠一眼,见他没再吱声,才又接着对索月萝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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