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之间沉默了许久，何烨犹豫着开口，“修然，爸爸对不起你。”
楚修然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满脸愧疚对着自己，鼻子一酸，扭过头看向窗外道：“对不起应该对我妈说。”
何烨倏地一下就红了眼圈，“对，是我对不起兰兰……”
楚修然听着何烨的忏悔，忽然想起母亲去世后每年自己去扫墓，他都会陪自己去，然后用一种深沉的目光注视着母亲的墓碑，还有名字和照片，仿佛要牢记于心。想到这里楚修然的眼眶也渐渐红起来，“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话说到这里再也进行不下去，声音开始哽咽起来。
何烨盯着楚修然的侧脸，轮廓看起来有些像楚文兰年轻时的模样，声音里渐渐染上几分痛苦，“我很喜欢她，只是当时不敢……不敢站出来担责任，后来再找她，根本找不到了……对不起……”
楚修然忽而道，“你爱妈妈吗？”
何烨点点头，手指甲几乎要掐进手心里，缓缓对楚修然吐出一个字，“爱。”
楚修然闭了闭眼，“妈妈说，她自己当时太倔，做错了事是要付出代价的，”然后顿了顿又道，“但只要能等到结果，她不后悔付出的代价。”
何烨听完便呆在座位上，而后双手慢慢捂住脸，止不住泪水顺着指缝流淌滴在桌上。楚修然看着这个几乎养了自己快十年的男人，十年来风度翩翩儒雅有礼，此刻却像是个孩子一样缩在沙发上失声哭泣，不由得心里一阵疼。
“爸……”楚修然慢慢开口唤着身前的男人。
何烨抬头瞪大眼睛看着楚修然，满脸狼狈都掩不住他的欣喜，“你叫我什么？！”
楚修然抿抿唇，面无表情道：“爸。”座位下握住简桓的手的力道松开了些。
简桓知道自己的用处发挥完了，起身道，“我出去接个电话。”说完朝何烨点点头，低头在楚修然脸颊轻轻一吻，咬着他耳朵道，“在外面等你。”然后顶着岳父复杂的眼神，理理衣领转身径直出了门。自己被捏了这么久，要点福利不过分吧。简桓揉揉自己被捏的有些发青的手，心想着媳妇儿真狠啊。
三个小时后，何烨搂着楚修然的肩膀出来了，简桓眼里微微一动，不动声色地牵过楚修然的手，将他带到自己身边。何烨注意到了他的这个举动挑挑眉道：“修然，你跟他回家？”
“我……”楚修然咬咬唇纠结了下，简桓立即把话截了过去，笑眯眯的对何烨道：“修然准备要搬过去了，我先送他回家。”
何烨的表情明显不相信，对楚修然说：“跟爸回趟家看看？”
楚修然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摇摇头，“我跟简桓在一起了。”
何烨看向简桓的表情沉了沉，转而又释然地呼出一口气，“算了，你喜欢就行。”说完揉揉楚修然的头，威胁地瞟了简桓，“他敢欺负你就回家，爸帮你做主。”
“不会的，我会好好照顾修然。”简桓有些挑衅地看回去，伸手搂住楚修然。
何烨看着儿子跟恋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后视镜里，想起今天楚修然衬衣下面点点的红痕，心里慢慢叹了口气。不答应能怎么办呢，算了，随孩子去吧，不后悔就行了。
楚修然拿开简桓的黏在自己身上的爪子，面无表情道：“送我回家。”
车子里，简桓的声音带上了点委屈，“修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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