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我就说给他煮宵夜,他也说好,怎么这会儿又不吃了?嗳,也是辛苦,实在不容易……”
德嫂在旁叨叨个不停,甄朱再次看了眼楼梯口,心里忽然又堵了起来,哪里还有胃口吃什么宵夜,却被德嫂强行拉着进了餐厅,坐了下去。她低头吃着端上来的东西,一口一口下咽的时候,客厅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因为已经是深夜,声音听起来就格外刺耳,连德嫂都被吓了一跳,手里的筷子咣的掉到了地上,抱怨了一句,捡起筷子,急忙跑出去接了起来。
甄朱起先猜想,会不会又是小金花打来的,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虽然她也不知道徐致深今晚到底去了哪里,但如果她是小金花,徐致深没去,要是他向她解释过内情,她自然不必打来电话,要是他没向她解释,如果够聪明的话,她也不应该挑在这个时候打。
以甄朱的感觉,小金花并不是愚蠢的人。
她的想法果然得到了证实,电话不是小金花打来的,而是来自塘沽。
对方不知道是什么人,德嫂听了几句,急忙就跑了二楼,去敲徐致深的门,很快,他就下来了,上衣衣角耷在裤腰外,扣子也松了几颗,好像正准备洗澡的样子,接起电话,说了没两句,神色立刻变得凝重了起来,挂了电话,立刻转身,几步并做一步地上了二楼,没片刻的功夫,二楼走廊起的一阵大步走路的脚步声,甄朱看见他穿了身军制服,一边系着扣子,往腰间别着枪套,一边快步下了楼梯,身影出了大厅,伴随着汽车的轰鸣之声,开了出去。
房子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甄朱一直在饭厅口,看着他上上下下,等人风似的走了,望向德嫂。
德嫂解释道:“刚才电话里说塘沽那边的什么兵站起了事儿,两边人打了起来,叫徐先生过去……嗳,但愿没事……”
她显得有点担心,合掌朝天,胡乱拜了几下。
……
塘沽距离天津卫直线五六十公里,通了火车,行道却失修,破烂而颠簸,徐致深开车,一路踩着最大油门,也是到了深夜两点多,才抵达了兵站。
这里驻扎着南陆军系之下隶属于不同派系的五个师,共计五六万人的军队,除此之外,还有一万多或投奔或招抚过来的地方非正规军,兵源主要来自于这些年战乱不断,割据更替频繁的云川两地。徐致深一下车,一个孙姓参谋官就带了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急匆匆地迎了上来,向他敬礼,随即报告详情,说是云川两地那帮泥腿子兵造反,现在控制了弹药总库,包围了刘彦生的第一师营,扬言要炸掉兵站,刘彦生和他的部下因为毫无防备,缺乏弹药,顶不住,被迫哑火后收缩退让,被困在了平地里。弹药库一旦爆炸,后果不堪设想,附近剩下的几个师,却以各种理由袖手旁观,地方兵要求见张效年,他电话张效年宅邸求助,张效年今晚却恰正好喝多了,酒醉不醒,于是刘让这个侥幸突围出来的参谋官向徐致深求救,请他务必领二师尽快前来相助。
“徐长官,我们师长说了,只要你能出手相助,给这帮泥腿子狠狠一个教训,他必牢记恩德,没齿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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