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有,必然是没有自己这样底气的。她想了想,却也不知如何开解,只好道:“你就权当没听到你们老太太的催促好了。现在文哥儿也不在家,你能和谁怀孕去?不如好好把身体养好,以后再说吧!”
卢小莲静默了好半晌,最后只能点了点头。
闻氏又劝解了她好多话语,只让她先以身体为重,不要想太多。
卢小莲闷闷地听了,只点了点头。这样的劝解对她来说并没有作用,但能有这么一个人来劝她,来与她说话,也算是聊胜于无,最起码能让她不再一个人呆着只能自我纠结。
闻氏走后,卢小莲喝了药就睡下了,到了晚些时候醒来,便看到床头的柜子上放了好些小玩意。
卢小莲问绿兰:“这是谁送来的?”
绿兰笑嘻嘻道:“是濮阳大奶奶后来差人又送来的,说是让奶奶闲了无事玩一玩,也省得在家里无聊。”
卢小莲拿了一个九连环来在手上摆弄了一会儿,情不自禁地笑了一笑,倒是很感慨闻氏的贴心。放下九连环,又拿起了旁边的一个锦盒,她倒也没多想便打开,然后看到了一盒有十二色的颜料,里面还有一张洒金笺。
她眉头跳了一下,放下锦盒,拿出了洒金笺,却是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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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莲:
听闻你生病,吾心急如焚,却又无法前来探望,只得先送一些小玩意,希望你能尽快养好病,早点儿好起来。吾甚想念你,只盼能再见。
钧,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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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小莲手一抖,差点儿把这洒金笺给扔了出去。
旁边绿兰倒是没察觉到她的异常,只伸头看了一眼那锦盒中的颜料,然后笑道:“这是京中那什么翰墨轩出的颜料盒,据说一小盒就是一两银子,这么十二色,大概就是十二两银子了。”
卢小莲听着这话,却觉得有些好笑了:这么一盒颜料,倒是比她当初被卖到卢家来的十两银子还要贵重。再看那洒金笺上的字句,她眼眶有些酸涩,只重新放回了那锦盒,然后推到了旁边去。
再去看其他的玩意儿,有一整套的毛笔,有五色的粉笺,还有装在琉璃罐子里面的干花,一套缂丝的香帕……林林种种应有尽有,每一样都精巧极了。
绿兰在旁边道:“这些东西送来的时候,把太太都吓了一跳呢,连连说濮阳大奶奶太破费了。”
卢小莲沉默地看着,忽然觉得有些荒谬:这些大约有闻氏的主意,比如那九连环之类的,可看到了那锦盒中的信之后,她有些猜测,这究竟是闻氏要送的,还是濮阳钧的主意——若是濮阳钧的主意,那么闻氏难道已经知道了自己和濮阳钧那不轨的关系吗?
她重新拿了那九连环把玩了一会儿,只觉得心上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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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濮阳家常常借着闻氏的名义差人送东西来,而每次送来的东西里面都夹杂着来自濮阳钧的书信,书信中倒是没说别的,只是日常的问候还不忘加上一句想念思念的话语。
这让卢小莲不敢再见闻氏了,她不清楚闻氏现在知道多少,也不知道闻氏是不是故意的试探,她甚至也不敢再去打开那些精巧的小玩意。
终于这一日,她又收到了濮阳家送来的一个锦盒,来人仍然说是他们家大奶奶打发送来的,她道了谢,然后回去了房中,打开之后又看到了濮阳钧的书信,还有一枚玉钗。颤抖着手打开那书信,这次信上却是问她,能不能见一面?
他在信中诉说着他的渴望和思念,描述着他的度日如年和心急如焚,说想见一面,说他已经坠入了爱恋当中,仿佛风雨中的孤舟,说她就是他的太阳,只有她才能拯救他于风雨。他还说他当然理解她的痛楚,他说他能感同身受。他说他想和她见面,想和她一起度过这样痛苦的日子,然后一起走向光明。
卢小莲合上信,这一次,她动摇了。
她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动摇,大约是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这些,又或许是因为她已经快要被这重重压力压垮的时候,来自濮阳钧的信已经成为了她的自我慰藉,可能又是他在说他能体会到她的痛苦的时候,她就已经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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