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书记反问一句:“你说说还有那个方面我没看到。”
华夫人就笑笑说:“你们那些鬼打鬼的事情,谁对谁错?我看就没个标准。”
华书记很认真的说:“不错,是很难说清对错来,但至少有一点可以分清,那就是同盟和对手的关系,这一点不能搞错,你说是不是,李科长。”
华夫人就不以为然的说:“同盟也罢,对手也罢,那有如何?你不是还经常说在政治生态中,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吗?”
华书记一愣,“奥”了一声,他沉吟了片刻说:“你的意思???”
华夫人淡然的说:“老华,你大概忘了一点,翁系关系一定会比秘书和领导的关系更为亲密,而这个华子建既然可以连你都感觉到难以对付,那么何不听句古语呢?”
她稍微的停顿了一下,才一字一顿的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华书记的眉头又一次皱了起来,他没有再说话了,他闭上眼,让头尽量的靠的实在一点,随着车身的摇晃,在似睡非睡间,思考起刚才老婆的话来。
在洋河县城的公安局拘留所里,经过郭局长亲自连夜审问,那两个打人的混混叛变了,他们一点都不坚强,稀里哗啦的就交代了主使人乔小武,还不断的说:“我们哥俩不知道要收拾的是个副县长啊,要早知道,哪个瓜怂才来”。
郭局长就笑了,说:“有你们这样干活的吗?连任务都没落实清楚,就敢动手。”
那一个混混就跟了一句:“乔小武说对付的就是一个做小生意的外地人。”
郭局长有点感慨的说:“这个社会都是聪明人了,没想到还能找到你们两个傻子出来。”
天亮以后,华子建离开了医院回到了办公室,郭局长来电话汇报了昨晚审问的情况,请示华子建是否可以对乔小武采取行动,华子建没有给他明确表态,只是说:“这是你职权范围的事,我不管,但要查清楚背后还有没有人。”
他现在也有点吃不准,不知道副书记齐阳良有没有参与进来,要是他在幕后指示的这次行动,那自己该怎么办?
吴书记也来了电话,很关切的问了他的伤势,告戒他以后出去要多带几个人,还说让他对这次事件决不要手软,该抓就抓,该关就关。
华子建就客气的谢谢了吴书记对自己的关心,说:“我到没什么事情,就是公安局的华悦莲同志受伤了。”
吴书记一时还没有得到华悦莲是华书记千金的消息,他就说:“对这个同志我们要大力的表扬,嘉奖,对了,她怎么和你在一起?”
这一问就把华子建给问住了,他愣了一下说:“偶然相遇,她见有人袭击我,就以一个警察的责任感来帮助我了。”
说的时候,华子建都有点想笑了。
吴书记在那面就很是感慨的说:“好同志,好同志啊,我们一定要表彰,一会我让宣传部过去慰问一下,在我们县的电视上也作为一个样板来宣传宣传。”
华子建就连连说:“这样最好,这样最好。”
几个副县长也跑来看望了华子建,连仲菲依都过来了一趟,当然了,仲菲依是不是在幸灾乐祸我们不得而知,但听到华悦莲受伤,她一定
不会伤心,这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
所有来探望华子建的人,都表现出了气愤,这种替华子建愤怒之情也都流于言表,听的出他们的矛头都指向了齐阳良,但华子建还是不能就此认定齐阳良是幕后黑手,自己过去和他无冤无仇的,仅仅是因为他兴子的工作调整,作为一个久经官场的老手,他应该不会出此下策的。
就在华子建正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齐阳良也来了电话,他说:“华县长,这个事情真让我无地自容,你说我那兴子怎么这么的混账,也许你会误会我,我一时也无法给你解释,我只能说,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请你相信和理解。”
华子建在这个时候,已经断定了这事情一定是乔小武自作主张办的傻事,作为齐阳良,他大可不必如此,他要收拾自己有的是其他方式,这样愚蠢的招数不会出自阴冷深沉,诡计多端的齐阳良之手,这样太低估人家了。
华子建深明大义的说:“齐书记,我不会误会的,我们毕竟是受过多年教育的人,相信你肯定不知道事情。”
齐阳良又客气了几句,两人才挂断电话,但华子建还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齐阳良就算过去对自己没有什么成见,但以后一定会有了,不管自己和他两人想不想发生矛盾,但隔阂已经形成,破裂只是个时间问题。
一会哈县长也来了,他没有一上班就过来,是因为他知道在这个时候华子建的办公室会有很多看望他的人,他不想和他们凑热闹,他来看华子建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华悦莲受到了伤害,对哈县长是很有压力的,当初在华悦莲刚刚毕业的时候,是哈县长主动的给华书记说,让华悦莲到洋河县来实习,自己会照顾好她的一切,但事情并非如此,显然自己对华悦莲的关注还没有到位,连她和华子建走的如此亲近,自己都没有在第一时间里发现,这是不可饶恕的,要是华书记知道了这个情况,他会怎么看待自己?
更为重要的是,今天一定要探明华子建和华悦莲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就自己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他们好像是一起跳舞出来受到的袭击,一男一女相邀跳舞,那意味这什么,这个问题搞不清楚,在今后对待华子建的问题上就可能出现原则性的偏差,而一点点的偏差,都足以让自己马失前蹄。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哈县长敲响了华子建的办公室门,华子建对哈县长的到来一点也不奇怪,就在昨夜的住院部走廊里,华子建已经想通了哈县长在华悦莲受到袭击后那种气急败坏和雷霆之怒的根源,因为在洋河县只有哈县长了解华悦莲的底细,他昨天不是为自己的义愤填膺,他是为他自己在惶恐和紧张。
华子建招呼着他:“哈县长来了,请坐,让你们都费心了。”
哈县长重重的一屁股坐进了沙发中,他随意的接过了华子建递雷的香烟说:“华县长不要客气,这种事情的发生,我也是有责任的,洋河县的问题不少啊。”
华子建笑笑说:“县长太自责了,昨晚郭局长已经审问出了结果,是一次报复行为,这应该是个案,不能以点带面,全盘否定洋河的成绩。”
哈县长露出了笑容,这华子建真不错,他受伤了还为我找到了一个对上交代的应付之策,昨天到今天这段时间,这个问题一直都悬在自己头上,怎么样给华书记汇报,不要因为此事影响到自己,这是要好好的动下脑筋,华书记不是一个容易应付的人。
他就对华子建说:“你要是那里不适,也可以多休息几天,工作固然重要,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要勉强自己。”
华子建点头说:“我还正想请半天假,好好睡一觉。”
哈县长有点惊讶的说:“你昨晚在医院守夜?我走的时候不是安排了办公室和公安局派人去值班吗?”
华子建说:“事情因我而起,我怎么好让人家辛苦,我让他们都走了。”
哈县长点点头说:“哎,那你也不能太辛苦自己,这样吧,今明两天你就不要忙了,好好休息一下,也可以腾出时间去照看一下华悦莲同志,奥,对了,你和华悦莲认识很久了吧?”
哈县长小心翼翼的开始探寻起这个关键的问题。
华子建就想了下说:“我和她认识好几个月了。”
哈县长的眉头皱了一下,他们都认识好几个月了,自己怎么一点都没注意到,他又试探着说:“子建啊,这女孩我看不错。你对华悦莲的情况了解吗?”
华子建实在忍不淄笑出了声,这哈县长他娘的装的真像,他摇着头说:“我过去还真不太了解她的情况,但昨天我了解了,她的父母昨晚上来看过了她。”
哈县长的眼睛就一下子睁的老大,华书记没有说要过来啊,怎么他忙问:“你是说华华悦莲的父母来了,就在昨天晚上。”
华子建点点头说:“准确的说应该是昨天后半夜来的。”
他也没有说说出华书记来,既然你哈县长喜欢打哑谜,那我们都打。
哈县长真有点后悔了,自己昨天要是在那守护着华悦莲多好,不过想想也不现实,一个老县长,怎么可能去照看一个女孩,他有点失意的说:“他们没有怪我们县上的治安管理不善吧?”
华子建说:“这到没有,不过走的时候说了,对这件事情责令我们严肃办理,决不手软。”
哈县长咬牙说:“郭局长刚才也给我汇报了情况,这个乔什么,我看你也不用给某些人留情面,直接让检察院接手,该判就判,该关就关。”
华子建沉吟这说:“这事情我们就不要插手了,一切按正常程序走,不知道我这样想对不对?”
哈县长已经不能对华子建照过去那种方式相处了,这个华子建好像在一夜之间已经变换了身份,哈县长也很快的适应了这一变化说:“华县长想问题想的周到,那就按你的意思吧,我是替你抱打不平。”
华子建嘿嘿的笑着说:“这也没什么,倒是委屈了华悦莲,好在伤也不重,不然真不好对人家家里人交代,我看哈县长还是打个电话,再解释一下案情,不要让人家对我们县的管理发出质疑。”
哈县长一听,连连点头说:“就是,就是,那你早点休息,多睡一会,一会我跟办公室打个招呼,厨房师傅就不休息,你随时起来都可以吃饭。”
华子建对如此周到的关怀真是有点受宠若惊,对哈县长态度转换的如此之快也是大为惊叹,这就是官场中人,他们犹如热带森林中的蜥蜴,在不同的环境,不同的温度下,随时的改变自身的伪装,去适应周边的颜色。
他们绝不与环境和大势相抗衡,就算出了问题,也一定会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更不会像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一样,一便秘,拉不出屎,就去怪人家地球没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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