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青年非常近的视角。那是杨平飞的表。表上装有微型摄像头,在杨平飞审问一个上午的人时,沈晾也同步看了一个上午。沈晾把录下的监控录像回退,接着慢速,一帧一帧看过去,却始终没有看到他想要的线索。沈晾皱起了眉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带我去见他。”
“你昨晚就没睡,先睡一觉再去。”旁辉说,“下午还有一些人,你可以等到全部的可疑人都被带到警局后再去。”
沈晾起先想要反驳,然而听到旁辉后一句话,犹豫了一会儿,没有吭声。旁辉知道自己把他说动了,于是说:“犯人也要吃饭呢,你还是病人,先吃饭。”
旁辉下午让杨平飞晚一点儿开始,试图让沈晾睡上一觉。但是沈晾没有睡,他执拗而反复地看那个青年的录像。旁辉仿佛见到了曾经那个在法医办公室里满口听不懂的话语的少年。那时候的沈晾,比现在更加不懂得如何与人沟通。他的世界和别人是不同的。旁辉总有一种感觉,沈晾像是生活在思维里,在旁人无法分辨事实的真相时,他能够以一种非同常人的意志力和能力看穿。那究竟是他的天赋还是能力旁辉也说不清。就像沈晾能通过血迹和脚印无障碍地准确判断出凶手的身高和体型。这也许有许多人能够通过软件模拟做到,但是准确率却没有沈晾那么高。沈晾是一个旁辉所见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人,也是最简单而单纯的人。
下午两点的时候,杨平飞再度打开了摄像头。沈晾也再度坐直了身体。
下午的第一个人是个二十六岁的农民工,一头雾水地进门看着杨平飞。
杨平飞说:“看看这段录像。”
农民工仔细辨认了好一会儿没等他说什么,外头就闹了起来。一个小警察把门拉开一条缝说:“飞哥,记者来了!”
杨平飞头痛地揉了揉脸和下巴,说:“拦住再说,不准把他们放进小区。”
外面的吵闹声隔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消退,农民工一直摇头,最后拿着表格出去了。他一出去杨平飞就见到一个人拿着相机往里面凑,一旁的小警察连忙把他从门缝里挖出去,又放一个人进来。杨平飞关了门还听到那记者说:“你好,我是华城晚报的记者卢苏麒……”
这一次进来的是一个提着公文包的白领。他一刻不停地看自己的表,似乎在无声地提醒杨平飞注意时间。
杨平飞注意到他看了好几眼杨平飞摆在桌上的表,他便轻轻将表往后推了推,说道:“别看表了,来看录像吧,就占用一会儿时间。”
那白领看了一会儿,忽然指着屏幕说:“我见过这个人。”
医院里的沈晾和现场的杨平飞同时坐直了身体。
“我加班回来晚,看见这个人一直跟着一对情侣走进单元楼。”白领冷静地指着其中一个人说。
杨平飞捏紧了拳头,说:“是吗,我希望你现在就向单位请个假,跟我们去警局一趟做个笔录。”
白领犹豫了一下,这一次反倒回应得有些爽快,说:“你等我打个电话。”
白领打完了电话就带着表格出去了,那个不屈不挠记者再一次凑了上来,几乎贴到了白领身上……
一整个下午过去之后,这个不大的小区里二十五岁左右的青年几乎已经被问过了一遍。杨平飞知道那些被留在警局的人不能多等,一直在加快速度。沈晾八点多钟到了警局,坐着轮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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