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欢咬着牙齿:“就算你是我兄弟,我也不能让步,杭岩是我的,你另找一个人追吧。”
师峥怔住了,而后恍然大悟。
气氛尴尬了半分钟,不愧是兄长,师峥忽然一笑,扬起头自信地敲着实验室的门:“哈,逗你玩的!你们俩那关系我早就看出来了,随便一说你也信!那我送一束花给弟弟的恋人,不犯法吧?弟弟的恋人,是弟媳还是弟夫?这是个问题!”
慕欢无语:“我都够烦了,你能别添乱吗?”
隔着透明玻璃看到杭岩一袭白色的实验服,摘下口罩,洗干净手,出来了。师峥大方方将花递过去,杭岩接过花,但没有笑。慕欢瞅着这一幕,心里不爽得很,拽起了杭岩的手:“杭岩,你忙完了吗?我有话跟你说。”
杭岩淡淡扫了一眼:“说你结婚的事吗?”
好直接!
杭岩竟然知道了婚礼?慕欢坚定地握紧杭岩的手:“我刚刚下定决心,我不结婚,不管妈妈说什么,我都坚持这个决定:我不愿意接受跟松雅的形婚,我不能总当别人的工具,再多理由也不愿意。杭岩,对不起,你一定要相信我对你的心意。”
杭岩停了一会儿:“我相信。”
想不到,杭岩竟然一点儿没有纠结,慕欢激动地抱住了他。
师峥的手指在雪白的墙壁上划下了一道痕迹,上前拍了拍慕欢的肩膀:“是该说你成熟了,还是该说你幼稚?你要真的有现在这么坚决,当初又怎么让妈妈给说动了呢?到了现在,婚礼也准备好了,新娘也准备好了,你撂担子了!”
“我……”慕欢苦恼了。
“放心,我有办法让你摆脱这次婚礼。”师峥微笑着,却不说什么办法,只说等他说服相关的人就知道了。
慕欢管不了这么多,将杭岩拉到体育场,一口气把形婚的事坦白了:两年前,他跟松雅分手得很彻底,绝对没有死灰复燃。这一次,因为师峥和慕欢相继受伤一事,松家对慕家有大恩。恰好这时,松雅怀孕了,六个月了,但不说孩子的父亲是谁,松家出于面子考虑,想找个人跟她形婚。偏偏松雅性格内向,只与慕欢交往过,松家就试探慕家的意思,这种时候想拒绝都不仁不义。
赵青孜孜不倦地说了一晚上,要不是松家师峥现在还醒不来呢,说着说着就哭了,慕欢心一软就答应了。
杭岩对其中的家庭纠葛没有兴趣,他不清楚,为什么要形婚?为什么非要这个形式呢?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人?那么重要的形式,时间过去,发现它是那么的愚蠢,也那么没有必要。如果每个人都可以坦诚以对,世界会变得简单很多吧——这,就是慕欢出院就没有回来的原因吗?杭岩更关心这一点。
慕欢抱住了杭岩:“杭岩,我很想你。”
杭岩的心还纠缠在形婚那件事上,怎么都想不明白的事,比实验还复杂。
慕欢咬了咬杭岩的耳朵,怨念:“杭岩,为什么听到我结婚的消息,你都还这么无所谓啊?”
无所谓吗?昨夜,师峥说出慕欢要结婚时,杭岩浮现出的画面是慕欢牵着别人的手,心在一刹那就疼了。很疼,一下子从心脏窜上来的,不亚于听到慕欢受伤时的那种疼。杭岩不记得怎么回到房间,也不记得是怎么遏制那种疼,他只知道自己趴在床上,直到今天早晨,才发现没有脱鞋子。疼了太久就麻了,早晨看见慕欢坐在实验室外,嘴唇翘翘的,可相见的欣喜不复存在。
杭岩甚至不想出实验室,很怕慕欢会说出,以后再不来研究所了。
杭岩捉起了慕欢的左手,牵动着生命的左手、真实的左手。从没有感到过害怕的杭岩,忽然想,假如在曾经的一瞬,哪一个环节突然出错、促生因子忽然产生了病变,现在的慕欢就消失了,他再不能这样的笑,不能对自己说这些话,不能像这样拥抱自己,跟自己喃喃说话。挤在心口从没有发泄出来的压力在一瞬间奔涌而出,一种酸酸的滋味从鼻侧涌上了杭岩的眼尖,视野忽然模糊了,笑着皱眉的慕欢也模糊了。
杭岩将慕欢抱住了,紧紧的抱住,像世界末日一样拥抱着,像会失去一样绝望的拥抱。真实的身体让拥抱无比满足,也令压抑的心肆意地放逐着惶惑与恐惧。这种恐惧,来得这么迟,一遍一遍地冲刷着杭岩的心,像潮水一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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