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身份又有什么用?他做的是违法犯罪的事。
可是他要怎么办?
乔冬阳这个月的药又快吃完了,下个月的钱在哪里?
他应该怎么办?
他还能怎么办?
他闭上眼睛靠在墙上,任水幕从上到下、完完整整地包围住他。
当晚乔熠宵照例睡得香甜,没去管卧室里的人是否睡得好,更不管门外的人是死是活。
隔天清晨,他早早起床,将瘫子的面包、牛奶与药在床头柜上放好,也将尿壶放到床头,便出门“工作”了,他现在需要钱,很需要很需要钱。
门口,牛大伟睡得比上次还狼狈,乔熠宵看了他一眼,还是迈脚走了。他现在连自己都养不起,更不会养废物与宠物。更何况,那个废物还背叛过自己。
乔熠宵早出晚归地忙了半个多月,只进账了五百多。瘫子的最后一餐药明天早晨就会吃完,他是真的急了。又是一个清晨,在路边等公交车时,当往常坐的那路车停在脚边,他犹豫了会儿,没有上去。
而是上了后面一辆开往市区的车。
市区不是他的地盘,但是市区有太多“工作”机会了。乔熠宵想,他就赌一把,他当年在太平间没被吓死,也没被高利贷的黑社会抓住砍手,更是带着瘫子逃了出来,还能将瘫子养到现在,他就赌一把他的好运气。
他从公交车上跳了下来。
但他错了。
他来上海两年多,来市区的次数加起来不超过五次,他对这里一无所知。只是从前偶尔听几个同行说起的很好碰的小路走去,殊不知,在你眼里好碰,在旁人眼中自然也是如此。
在郊区那带,乔熠宵是有自己的地盘的,当时为了那么几个地盘,他也没少打架。多亏了那几处本就不是特别好赚的地方,流连在那儿的也是些没什么本事与靠山的小流氓,实力还不如他呢,打了几架就听话了。
可这儿不是那等乡下地方。
乔熠宵被几人围住拖到巷子里拳打脚踢时,他想,从几天前被抓到派出所时,他就应该明白的,他的坏运气已经开始了。
他反抗,不管不顾地反抗,把浑身的打架本领都用上了。可这次的对手毕竟不是那些一无是处的小流氓,而是大流氓,是好几个大流氓,他最后只能躺在地上任人打骂,任人辱骂。
最后每人再在他身上踢了几脚,他们才吐了口唾沫地离去。
这一招,往常乔熠宵也经常用,打赢了架,总归要装个逼的。
可这次他被别人装逼。
他想笑一笑,可疼得笑不起来,他躺在冰凉的青砖上,敏感到仿佛都能感受到隔在他与青砖之间毛绒绒的青苔。他抬头望着小巷里的天空,真希望能有人经过,发现他。
乔熠宵这晚又没回来。
上次之后,乔冬阳这半个多月一直没与乔熠宵说过话。这次的晚归,有了上次的经验,他也平静了不少。可待到时针开始从十二往一转动时,他发现自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慌。
几乎不受控制,他扯着嗓子开始惊慌地喊“救命”。
二十多分钟后,花了乔熠宵五十块修好的门锁再次被敲开、敲坏。
乔熠宵醒来的瞬间,脑袋中接收到的第一个感知便是:疼,很疼,特别疼,真他妈疼。
直到整个身体都完完整整接收到并暂且配合这些疼痛感,乔熠宵才缓缓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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