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谦点点头,单心在他肩上拍了拍就走了。
外婆的家在郊县,从天水坐汽车得1个多小时才能到,她靠着椅背一会儿就睡着了。
耳畔是几声点击鼠标的声音,电脑面前的那个男生背影很眼熟,他手边有志愿报考指南,还有一页纸,上面写了几个学校和专业。网页上显示着邹谦的姓名和准考证号,志愿学校却是一片空白。邹谦一手握着鼠标,一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眼泪,关掉网页就走了。单心看看键盘旁边的那页纸,邹谦的分数能上985的学校,而且他以前就说过想学船舶专业。
单心叹了一口气,这一叹便醒过来了。司机一边撩着背心扇风,一边大着嗓门喊:“伯阳到了,伯阳到了啊,下车了下车了!”
伯阳是个镇子,绿化自然比不上天水,大西北典型的环境,一眼望去稀稀拉拉的几棵树。太阳很晒,单心下了车一眼就看到了在树荫下的外婆,她欢喜地过去挽住外婆的胳膊,两人一同回了家。舅舅舅妈在市里找了活,表哥也在外地上班了,家里就只有她一个老人。午饭已经做好了,一进门她就被催着去洗手,外婆则忙出忙进,把单心以往爱吃的菜摆了一桌。吃过了饭,外婆才谈起她这么着急叫她回来的目的。
跟着外婆进了里屋,老太太在她那个纯铜锁扣的老旧大木箱子翻了几下,手上捧了个小木匣子出来。木匣打开,外婆把那件黄绸布包着的物件拿在手上,稠面里裹着的一根白玉簪子,长度有十多厘米,顶端是一只跃跃欲飞的鸟。玉簪通体莹润雪白,只在那鸟首上有绿豆大一点墨色。
“这支鸟首白玉簪是以前我娘家给我的陪嫁,本来当初是给了你妈的,后来她又还我了。你拿去,看看能卖多少钱,给你爸看病不一定够,但能凑一点也好呀。”
单心盯着那簪子看了半晌,摇头,无论如何,她都不可以把外婆的陪嫁拿去卖了的。
“你这孩子怎么跟你妈一样不听话呢?现在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你想那么多干什么?拿着!”外婆的话不容拒绝,单心仍是摇头。
“那你不拿去卖,我自己拿去卖。”
“外婆,”单心稳住情绪柔声说,“你不怪邹老师吗?要不是他们家的人一定要生儿子,我妈就不会因为生弟弟而落的一身病,也就不会年纪轻轻的就没了。你现在对他们家上心做什么呢?”
老太太听这话,怔了怔,气得伸手就在单心身上拍了两下:“这丫头你胡说什么呢?再怎么也是你爸,你这么说就是忤逆不孝,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你读了那么多书都白读了吗?是不是等我不中用了,你也就这样对我了?”
单心住了口,从外婆手里接过簪子包好放回匣子里。
“东西你拿着,钱我会想办法的,放心,我不会让他就这么死了的。”
“唉……”老太太长叹一声,“要说你们家你爸虽然是个穷教书的,但你爸还是有点积蓄的,只怪知人知面不知心呐,你爸不容易啊,还生了癌症这样的病!”
“什么知人知面?”
“你姐姐不是一直在天水准备考教师编制嘛,还说在好好准备复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交了一个男朋友,然后那男的让她帮忙贷了七万的款。两个人分手了,银行催款,那男的耍赖不肯还,最后还不是你爸还了银行的钱。我可提醒你,你爸不容易,现在又还生着病,你脾气再倔也要懂得分寸。”
单心乖顺地点点头:“我知道,我这么大个人呢。困的很,我睡会儿可以吗?”老太太也知道她睡眠质量不好,还偏偏嗜睡,于是就帮她铺了床让她睡去。
她不过是躲清静,在床上也并不是真的睡着,而是默默地算着账,家里的钱加上亲戚那里借到的钱,也还差三万块,而且医药费肯定多准备一些更保险,毕竟看病有时候真的是是无底洞。她人前对她父亲表现的冷淡,但终究是自己的亲人,她肯定也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救他的。
辗转反侧,一直没睡,夕阳照进屋里,天上的云彩煞是好看。
她爬起来,給白粥发了一条信息,说借5000块钱,不过对方老半晌也没回应。白粥也不富裕,他年纪不大,一个人挣的钱要养活他和奶奶,也不容易。她穿上鞋出门到处闲逛,隔了几百米就是铁路,穿着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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