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时间,谢世婉的头总是很疼,视力也不是太好,每天二十四个小时里,她总要昏睡十四五个小时。醒来睁开眼,床头柜一定放着保温杯和药片。保温杯是橙色的,印着小熊维尼,放在这间严肃的卧室里,显得格格不入。她就就着温水吞下药片,整个人都清爽了很多。
也许被身体所碍,她竟不那么想知道有关自己的一切,模糊隐约的那一部分记忆,她也不愿意触及。就像是受过伤的动物,爱把自己隐藏起来。
十一点半,谢世婉轻轻推开一点窗子,然后抱膝坐在床上。她最怕的就是醒来在晚上,张姨不在,夜又幽长。可又有一丝期待,因为那位先生,就总是夜归。
刺眼的白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漏进来,她偏头,是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院子里。从窗边树叶的间隙里,世婉看见轿车驾驶位上走下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然后绕到后座,替里面的人开门。即使看不清脸,凭那见了几次的修长身材,世婉也知道他是先生,这座别墅的主人。
世婉忽然有点紧张,应不应该走出去看看?那样一种感觉,他才是唯一能揭开自己疑问的人,而又不敢问。唯恐和张姨一样,怕自己的一切是他不愿意提及的,如果他翻脸,那自己要怎么生存下去?没有身份证,没有亲人朋友,没有一技傍身,唯一的支持只有这栋别墅,和这位陌生的先生。
门外轻响脚步声,世婉赤着脚踩在木地板上,走到门口,就听见一阵隐忍的咳嗽声
“你先去吧。”他也许是在和刚才的司机讲话。
“是。”像张姨一样,所有人都对他俯首帖耳。
又是咳嗽声,世婉隐约觉得,他的身体不太好。
他应该住在别墅的二楼,世婉听见脚步声渐远,是在往楼梯上走。一步一步,脚步忽然停下来,像是猛地转身,往右手边去了。世婉狐疑着推开门,一楼没有开灯,整座别墅都现在静谧的夜里,走出去几步才发现,还没穿鞋。
我世婉循着灯光走过去,他是在盥洗室里,灯光昏黄,只见那腰背弓着,双手撑着盥洗台,一下一下地干呕。
世婉的头忽然又有些疼,看着他的背影,白衬衫下的骨骼突兀。他的瘦,不是那种清癯的瘦,反而手臂双肩显得十分有力。世婉见他辛苦,不由得开口:“有什么,可以帮你吗?”
他一愣,然后一阵猛地咳嗽,左手伸出来抹了抹嘴角,才抬起头来。从盥洗台上方的镜子里,他看着世婉,这也是世婉第一次看清他的脸。眉很浓,目深、鼻高、棱角分明,轮廓些许像欧洲人。世婉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尊雕塑,和他的脸重叠在一起。
世婉觉得,自己曾经定是认识他,可除却那尊雕塑,却再也想不起其他的来。他盯着镜子里穿白色家居服的女人,看得甚至有些发狠,女人吓得后退一步,他却像受惊了一样低下头。紧接着,左手攥着腹部的衣料,把衬衣揪成一团,世婉这才发觉,空气里弥漫着酒精的味道。
“你,怎么了?”谢世婉的手有些不安地攥成拳,牙齿轻咬着下唇。却只有他知道,这是世婉习惯的动作。
“我叫方止谦。”他忽然自报家门。
世婉点点头,觉得这个名字比他的人要文气许多。
热水从感应龙头里流出来,方止谦撩了把水泼在脸上,世婉好像看见那池子里有淡淡的血丝。她走上前想看清楚些,赤着的脚踩到瓷砖地上,被凉的缩了回去。再抬头,池子里的水已经排走了。
方止谦洗过脸,额头的碎发上凝着水珠,他转过身,手仍然向后撑着大理石台,好像没法靠自己的力气站直。
“你刚才说要帮我。”及时站的不直,他仍比世婉高出许多,语气里的不容置疑让世婉微微有些反感——像是对待仆人和下属。
她点点头,不打算和病人计较。可又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可以帮他的。
“扶我,回去。”这次他的口气软了许多。
世婉一愣,发现他的眼帘微垂,一副快要站不住的样子。她走到瓷砖地上揽住他的腰,方止谦的身子一僵,世婉明细发觉那衬衣下的手感不对劲。
方止谦把力气放在世婉的身上,自己扶着墙,勉强挪出去几步,上楼好像太困难,世婉把他拖到了自己的卧室里。
脚下虚浮,胃里的血不停往上翻涌,灼痛他已经习惯,忍得面无表情。他把世婉推到一边,一手按着那已经冰冷的器官,一手拉开写字台前的黑色转椅,脱力般坐下。
被他一推,世婉踉跄了几步,肩膀有点疼。她站在五步开外的地方,看着方止谦陷在椅子里,一呼一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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