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的桎梏。沈梧回过身来,握了我的手:“瞧着天色正好,今日便一起去游湖罢。”
我看了眼杜嫣然,只见她神情恍惚,脸颊上隐有泪痕,精神状态也不怎么好,直觉不对。
在沈梧面前我也懒得找什么身体不适的借口,直言拒绝:“游湖以后再说吧,我想找杜姑娘说说话。”
沈梧虚了眼,沉默片刻,意味不明地说了句:“你们关系倒是不错。”
“托你的福才认识的。”
沈梧轻笑了声:“倒也是。”
他后退了些许,松开了我的手,附在我耳边道:“鸿儿想交朋友我也不会拦着,只是要是对旁人太热切了,我会不开心的。”
我忍不住笑了:“我现在一个月有三十天都同你在一起,还有什么可比较的?”
闻言,沈梧弯了眼角,似是愉悦,接着又和我说了几句有的没的,才转身离开。
我带着杜嫣然在园中石凳上坐了,小丫头睁着双杏核眼看了我半晌,接着眼眶一红,毫无征兆地就开始流泪。
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小姑娘咬着嘴唇也不说话,就那么直愣愣看着我。
把我看得那叫一个手足无措。
她说:“家父半个月前病逝了。”
就这一句,再也没了后文。
我绞尽脑汁也没想出对她这么一个状态该从何下手,思前想后也没个结果,旁敲侧击地问了句:“不知令尊患了什么恶疾?”
这不问还好,一问小丫头哭得就更凶了,整个人哭得一抽一抽的险些背过气去。
就见杜嫣然抽噎了半晌,才腾出空来断断续续说了句:“不是…什么…恶疾,是中了…百日散……”
☆、十七
我坐在书房,右手边还搁着新磨出的墨,低头瞧了眼满手的墨汁,啧了声,顺便在窗子旁那笼鸽子身上抹了把。
就听见一片咕咕声。
平白挨了我一爪的那只倒霉玩意儿哀嚎一声,半死不活地扑棱两下,尔后缩在笼子的一角瑟瑟发抖。
“鸿儿在干什么?”
我转头,就看沈梧走了过来。
他今日一身月白道袍,长发未束,间或几缕垂在胸前,看起来比平日少了些公事公办的严肃,多了几分温柔随和。
他看见窗外那一笼鸽子,略微挑了眉梢:“画得倒是不错。”
我一愣,没想到会得来这么一句,一时脑子有些转不过弯。
我又瞄了眼外面那几只小玩意,一个被我在脑袋上用毛笔打了个大大的叉,一个被我在后背上画了个圈,因为中途小东西挣扎的太厉害,手一抖没画完全,似圆还扁似曲还直,总之十分诡异。另外几个都被我突发奇想在雪白的毛上加了几笔,白天还好,搁晚上乍一看承受能力不怎么的估计得给吓掉半条命去。
沈梧在我旁边坐了,抓了我手腕,拿出条素白的帕子,将我掌心的墨迹一点点拭去,动作仔细极了。
我用腾出来的那只手给他倒了杯茶,推到了他面前:“请你喝茶。”
沈梧先是一愣,目光在我和那碧玉小杯间徘徊片刻,略一勾唇:“看来你今日心情不错。”
我嘿了声,看他将那杯茶一饮而尽:“彼此彼此。”
沈梧低了头,继续替我擦那掌心墨迹。
从侧面看去,只见他眉眼低垂,阳光下肌肤是近乎透明的白,面容亦是难得的俊美。
盯得久了,我忍不住伸手,将指尖抵上他眉心。
沈梧也不躲闪,只略微抬了眼,柔和地望着我。
我悠悠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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