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事实,为什么不可以说?”他翻了翻报纸。
郑巍沉默了良久,低低地道,“如果我取消婚礼呢?”
“你没发烧吧?不像你会说的话?”他认真地抬头直视他那双深邃迷人的狭眸,“做事之前要想想后果,如果你真的取消婚礼,会影响很多人。新娘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孩,你已经伤了很多人,不要再多增一个。”
“我不想管其他人会怎样。”郑巍伸手板过他的脸,“这些天,我曾想过算了放弃吧,只要怎么也放不开手。有些东西付出得越多,就越不能收回。你究懂不懂的?”
有些东西?是指‘爱’吗?贺宇耘怔了怔,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只因他的话语刺痛了他的心。
“我不懂自己为何会如此混乱矛盾?”郑巍耙了耙头发。
贺宇耘无言地望着他。很想开口告诉他,矛盾的不只是你,还有我……
送走了郑巍,又迎来第二个客人,他的母亲。他母亲进屋后,没有说多余的废话,就切入正题。
他突然发现,原来自己跟母亲是很相似的,同样直接,不喜欢闲话家常,说话不会拐弯抹角。也对,毕竟他是她生的。
“小耘,你考虑的怎样?我打算会在下星期五走。”
贺宇耘呆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下星期五是几号?”
“二十六号,有什么问题?”
二十六号不就是郑巍结婚那天,竟然有这么巧合的事。
“没有没有。”他沉吟了会,“妈,麻烦你帮我订机票。”
“你决定要跟我回去医病?”贺母面露喜色,心里有不出的欣慰。
“嗯。”他点点头。
“那我不久留了,现在就去办手续。这几天你要注意身体。”贺母交代完,就匆匆步出玄关。
笑看着母亲离开。
他和郑巍的事,是时候作个了结。再继续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正所谓剪不断,理还乱。或许一开始,他就不应该加入这个游戏中。
郑巍说,他无情,可能吧。
离开后,应该可以还个平静的空间给自己,以及他。
***
“好,我知道了,其他的我自己会准备。”贺宇耘盖上电话后,感觉好像整个重担都放下。
母亲告诉他,已经办好出国的签证,机票也订了,叫他准备一下。
这几天,郑巍也有来找过他,但他不打算说出国的事。只想让所有事情悄悄的结束,正如船过无痕那般。他已经上了几天的班,郑巍可能要忙着结婚的事儿,所以也不是常常在公司。
看着放在抽屉里的辞职信,究竟什么时候送出好呢?要亲手给他,还是让人转交呢?也不知道怎么和他说分手才好,怕他受打击,也怕他会不放手,但更可怕的是,他自己也说不出口。所以不如什么也不说,就这样一走了之算了。
他记得曾看过一篇文章是说现代人的分手哲学。许多人都会选择用电话跟对方说分手,原因是无法面对对方。其实在电话说两句就能一了百了,你把对方当什么人?毕竟面对面说,是一种责任,也是道德。也有托朋友说分手的,这种更要不得,当天为什么也不托朋友谈情?然而,近年更有过份的,就是忽然一走了之。不交代,不解释,招呼也不打一个,便忽然一走了之,多么可怕?现代人连分手的道德都没有了,是潇洒,还是软弱?
贺宇耘苦笑了下,他竟然会选择最差劲那种分手方法,他究竟是潇洒,还是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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